一段“车夫”经历,带来别样体验

网评空间,常有人嘲讽、谩骂标题党,因他们以述非所标,南辕北辙,九曲萦回之能事,迷惑眼球,骗取流量,致使读者云里雾里通篇览觅难辨东西,变好奇为扫兴,变探究为失望,悻悻然、愤愤然,最终怅然离去。其实,下面的内容也有此嫌疑,漫无边际地嗑,随心所欲地议,观者可圈可嗤,可品可喷。

旧时代,百姓的生活极其艰难,为糊口出卖苦力,由此分化一些特殊的职业,为老爷公子抬轿的轿夫,为旅人商贾拉船的纤夫,为朱门豪户肩挑背扛的挑夫,为绅士贵妇拉车的车夫………从事这些工种的人来自社会底层,地位卑微,生命如草芥。新中国成立后,歧视性职业名称已成历史,取而代之的是中性称呼,如从事建筑的民工、公司上班的员工、保洁工作的环卫工,工工岗位平凡,工工功勋卓著,工工地位平等。

八天双节长假转瞬即逝,留给人们的喜忧迥异,有热衷于往兜里塞钱的,有宅于家中偷闲的,有摩肩接踵周游世界的,有走亲访友推杯换盏的,千奇百怪、不胜枚举。溺于清静的我一天也没闲着,被动而欣喜地充当“车夫”这一角色。八天,逛超市,览胜景,拜亲朋,各具情趣。要论最有意义的一天算是为老伴当“车夫”,前往她的进贤同学家赴会。

深秋的晨风送来丝丝寒意,灰蒙蒙的天空微微放晴,那天八点之前就匆匆赶到莲塘接上老伴的同学,连我共六人。明知超载,况个个福气满满,又不能忽略任何一人,我只好强作镇静,稳步启程,把好自己的方向盘,别理会他们怎么拥挤!沿昌南大道,经福银高速转德昌高速,历一个多小时抵达。

雷同学骑电动车来三里衔,引我们左曲右拐,左避右闪驶进家门前。刚下车,一伙同学你惊我讶,你抱我拍,你说我笑,好不热闹!不一会儿,陆续赶来几位进贤同学,把热烈的气氛推向极致,再现当年校园无拘无束、欢闹骂俏的场景。雷同学忙着招呼各位,茶水、饮料一齐上,想吃什么自己拿,又顺手在树上摘下两个柚子让大家品偿。我本不太喜欢吃柚,主人递过来就吃了两片,口感不错。每瓣籽粒少而小,柚瓤淡黄而清亮,粒粒饱满酥脆,甘甜中略透酸爽,吃后舌根未留苦涩。在一片啧啧地赞叹声中,一同学又到树上摘下几个吃了个精光。

一阵热闹过后,雷同学带我们到村西湖边垂钓。呵,好大的湖!波光粼粼,水天一色,极目远眺,难觅边际。我们所处的地方仅仅是陈家湖的一角,向西北毗连更大的金溪湖,再往南贯通军山湖了。雷同学抛下仿生钓钩,波浪翻没了浮标,一群人边聊边眺望水面,脑海随起伏的波澜荡漾,胸怀顺浩渺的湖面旷达。听雷同学介绍:往常双休日,村口停满小车,来湖边垂钓的人络绎不绝,今天也许是中秋的缘故吧,湖边清净,鱼儿也落个欢快。大家聊得尽兴,无暇顾及钓钩,索性收钩游逛。

不知不觉来到一座仿古寺庙。寺庙临湖而建,飞檐斗拱,红砖碧瓦,廊前立柱浑圆,极富古建筑的构型风格;檐下三组双龙卧视彩绘,色彩富丽堂皇。门楣上书写“石岗村庙”。既是村庙,应该供奉水神、火神、土地神等众神明,为村民祈福禳灾,永享幸福安康。门柱右联:“宗功丕著钟石岗麟趾”,左联:“祖泽长绵起万代凤毛”,这不是颂扬列祖列宗的伟业卓著,永世荫泽子孙如凤毛麟趾,弥足珍贵吗?其对联贴于家庙或宗祠更适宜。只是庙宇的设计思路未必能用常理推测,不过没必要深究。庙前俩蹲坐的石狮,威风凛凛,目视湖面。下有捐献人名,估计庙宇也是捐资筹建的。

庙院外有个红砖围砌的篝火架,据说是村民举行祭祀时用,用芝麻杆类点燃篝火,红星四射,光舌外喷,蔚为壮观。人们把这种活动叫“烧窑”,以前没听过也没看过,现在还是不明白其用意所在。

尔后,我们开车去采石场,经过一段三米宽的道渣路,路面被货车轮辗压出两道深深的凹沟。两旁杂树丛生向上合抱,抬头仰望,都快成一线天了。我将车紧挨路侧缓进,有时车身被树枝刮得“沙沙”的响,有时底盘被石块搁得“突突”的响,心里怪难受的。好在很快到了采石场,伸头往下一看,眩晕了。原来采石场是一个大概60米见方的深坑,四围像刀切的石壁。坑底,豆粒般的工人正在牵引架下的钢丝绳套住红石块吊上工程车。坑底壁有石洞,石块就是从石洞中一块一块切割后运出来的,至于伸向多远就不知了。虽然有个地梯通到坑底,但又陡又窄又无护栏,非专业人员谁敢下去?只是看后给人留下几分感慨和担心:采石场的安全管理意识薄弱,未挂警示牌,不设防护栏,若是景点不知会伤害多少人。

离采石场不远是一个黄蟮养殖基地,大片白色的水面分割成一行行绿带,那是一垅垅茂密的水草簇拥在竹架上,为黄蟮营造宜居的生态环境。听杨同学介绍:“这是省农科院属下的养殖场,她家的比这规模还大;去年黄蟮收购价三十三,今年二十八,恐怕要亏损。”当我问起为什么时?她说:“饲料价格上涨,还要添加微量元素、维生素、抗生素等。要保证黄蟮快速生长,提高成活率,必须提高成本。”看来,不论是养殖业还是种植业,已经很难找到原始的、稳产的、高品质的粮食或生鲜了。人们为了追求高产、特效,不得不形成一条条以研发、生产、供应于一身的种养服务体系,为市场的农副产品提供源源不断的保证,当今丰盛的餐桌满足了人们的口欲,但以默默损害人们的健康为代价。

雷同学又带我们一行来到他们的小学。学校仅一栋教学楼,两层八间教室。看样子有二十来年的楼龄;操场南面长满齐膝的杂草,一棵蘑菇般的雪松傲然挺立在操场中央,茂盛的树冠,苍劲的枝干似乎诠释着曾经的辉煌。校园周边真是鸟的天堂,树木茂盛,虽是晌午,杜鹃、喜鹊声声清脆,枝头叶间鸟影闪晃。

雷同学介绍:近年学生不断地转学,人数越来越少,只剩下1一3年级共16名学生了,还有五位老师坚守校园。按1:20的师生比,五位老师至少可以完成80名学生的教学任务,按班师比五位老师只能勉强维持三个班的课程教学。可想见,每位老师除担任一个班的语文或数学外,还要兼教品德与生活、科学、体、美、音、实践等课程。老师不是万能,往往会采取就重避轻的办法,抓好语文或数学统考科目的教学,其他课程少上或基本不上,造成学生高分低能,严重阻碍学生的认知能力、判断能力、实践能力及信息获取能力的发展。村小的学生连年锐减,班额数越来越小,教育器材的配置,教师工作的安排,信息网络的构建,将是一种浪费,如何集中资源,向中心校发展和完善,有待考验教育行政部门的智慧和勇气。

时过十二点,我们返回雷同学家,他的老伴吴老师把午餐准备就绪。圆桌上摆满了菜,螃蟹、家兔、鸽子、土鸡、银鱼,样样打上家乡的烙印,多亏老同学的好客和苦心!主人的盛情,同学的言欢,融合在餐桌上。喝不完的陈年老酒,聊不断的校园记忆,只是略感尴尬而拘束的我礼节性地敬过酒,然后礼节性地离开酒桌,趁他们酒酣间隙,去各处逛逛。

村庄很大,依山傍湖。不过并未显山,只是红土斜坡,地势较高。即使肆虐的雨季,湖水也从未漫入村庄。村内三层楼房居多,占地面积大,门前屋后多用红石围成院落,即便富人奢望的别墅也不过如此。同行的李姐看后心动,反复提及购地置房事宜,怎赖旁人表示异议:此地是村庄,自有亘古的乡俗,非百家百姓的街坊里弄,不宜外人杂居,也不宜投资理财。最后只得作罢。

村庄虽大,逛过好几条纵横交错的小巷,却少有人语。从庭院的鸡鸭活动及晾晒衣物看,不及五分之一有人居住。房子虽大,外墙能装修的不到一半,处处杂草丛生,似乎鸟声报知村庄的荒凉。我更大胆的在村里村外晃荡,两眼不停地搜寻,两手不时地拍照。虽遇上不少的家狗,但没有听到一声的狗叫,是狗知道太平盛世,还是狗已经驯化成了宠物?更有与众不同的是房前屋后的果树,特别是挂满绿果的柚子树和柑橘树。水井也是村里的一大亮点,我们家乡用的都是压水井,这里还是传统的挖井,井圈和进口都是用弧形的红石叠成的。只是井中多了一根水管,既可打水,也可抽水。虽然方便,但石井有井口,外部的污染物容易落入井水中滋生细菌,影响水质。

村外原野高低起伏,不宜灌溉,因此水稻种植面不广,加之表层贫瘠的红壤,不利于农作物的生长,主要种植一些花生、芝麻、红薯等低收入作物。仅靠这样的土地养家糊口,在现代社会已经站不住脚了。难怪这么多空置房屋,多数农户已经步离家乡,与城市融为一体,而家乡成了他们寻根、歇脚、欢庆、祭祖的栖息地。提到祭祖,想到坟场,这儿有集中连片的墓地,也有分散的,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坟墓高而尖,乍看像金字塔,又像微缩版的教堂。锥形的墓堆棱角分明,均用平整的红石块拼砌,真叹服当地的能工巧匠们的独创!

该回家了,雷同学给每位装了一袋柚子,另拿了一包前几天钓到,尚未完全晾干的白鱼送给同行的缪姐。我挺纳闷,为什么就送她呢?不久得知一段小插曲:时间应回推到一九九一年,大家同时从民师考取师范学校,缪姐租住在学校旁边,在家自办伙食;雷同学住校,因生活拮据,舍不得到食堂买菜,每星期一从家带来干菜、腌菜,经常去缪姐家热一热。这种患难之中建立的姐弟深情,虽未表白,但也从未相忘。正如树遇飓风比根深,人至急难辨真情,这次成行全赖缪姐的滴水之恩。

归途中我们各自购了些螃蟹,店家说正宗军山湖的,就当买个好心情回家。之后雷同学骑电动车引路到高速路口才离去。

一段成年的同学情缘,一次普通的同学相会,加深了情感的记忆,记录了晚年愉悦的一天。作为此行的“车夫”,不,应该叫服务者,参与者,记录者,收获者,为他们的小聚而欢呼,更为自己的体验而欣慰。近年,人们钱袋子鼓了,旅游热度渐涨,踏足天南海北,遍穿万水千山;游名胜,逛古城,赶时髦,附风雅;人在旅途游,靓照满网飞。在我看来出外旅游,不仅带着好奇的心态去观光,还要带着愉悦的心境去欣赏,更要调动敏锐的五官去鉴赏。在游历中拓展视野,在游历中陶冶情操,在游历中升华品质。生活中,不一定因旅游而旅游,任何一次外出,都蕴含着游与乐,只要你用睿智的眼神去采风,就能体验到无限的风采。绕过人云亦云的思维窘态,穷达人云异云的精神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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