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春茶飘香的地方……

苏州西南角有座小有名气的江南小镇,叫东山。那里是碧螺春的故乡。不知何时起,六角形的茶杯成了东山人家里的必备。客人远道而来,不管春夏秋冬,主人定会泡上一杯碧螺春。透明的杯壁,甘甜的茶水,渐渐舒展的茶芽,一屋子春天的味道。多么朴实。让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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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辆小车,那就去太湖边兜风吧。打开天窗,让太湖风呼呼灌进来。胳膊搭在窗沿上,从落日开到夜幕,夕阳的余辉撒你一脸,鎏金的湖面摄人心魄。什么都忘记去想了。开着,呆着,就这样渡过很长时间。虚度光阴的奢侈感,大概也就是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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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东山,看那些连绵起伏的山丘,里面有松鼠吗?喜鹊在枇杷树枝头唱歌吗?野兔的窝可藏在古老的茶树里?雨后,灵芝又光顾梅子树桩了吧?那炊烟袅袅升起的人家是在炒茶吗?还是在烧薪煮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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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多雨,给冒雨采下的碧螺春来个日光浴。躺在竹匾的里芽儿,多舒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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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究的人家剪两三枝春梅,摆在几案上,也算是春天的清供了。梅香与茶香相互滋长,竟有说不出的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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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外面走走吧。出了厅堂,穿梭在一条条小巷,吸引人的,便是那些花儿了。油菜花最好养活,到哪哪儿都是,一不小心就长成一片片的,好看极了。走近,什么味道,臭臭的,可不好闻哦。去拍个照吧,粘了一身的黄花粉,连泥巴也沾在了鞋子上,这恼人的油菜花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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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苦楝树了。苦楝谐音"苦恋",先开花后长叶的。从浅春开始,白的、粉的,苦玉兰开了一树又一树。绵绵春雨中,玉兰花越发清瘦凄美,扰人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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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的,便是一些寻常花儿了。农民伯伯爱在哪里种一株就在哪里种一株,也没想成什么景观。三三两两的,不时给人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桃花开累了,就落下来。有的,洒在青草上,泥土上,一春芳华零落归土。巧了,落在一洼清潭中,天光云影,流水柔情,还可以美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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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天最难熬了,灰蒙蒙湿哒哒闷腾腾的。说不出爽快话,使不出有力劲。无精打采的,却也不那么心烦。怎么说呢,像是有心事的少女在愁什么。江南多烟雨,一步一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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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叨着,等到天晴了。春光裹在清新的空气里,沁人心脾。云也舒展成丝丝缕缕,随性飘散着。人呢,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是清清爽爽、舒舒服服的。心如轻羽,能随风飘扬起来,飘到天空中,和风筝作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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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运气好,碰上卖田螺的婆婆,两三块钱就能买上大半斤。都是本地的,清清的水里长大的,野生的,肥坨坨的。买上一斤回家捣鼓上两个钟头,或是全家发力共做一道田螺扣肉,那是鲜得眉毛都要掉下来的幸福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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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个靠山住的朋友,那真真是有口福了。走,挖笋去。散落在茶园、橘林里的,就是清脆可口的春笋了。拨开厚厚的落叶找找,掀开浓密的枝条探探,一只只藏起来的春笋全给找到了。这个还小,再等几天。哇,这个不错,锄头拿来,小心地拨开泥土,里面还藏着一大截呢!好大一只笋啊!大竹箩里不一会儿就装满了。回家倒在天井地上,擦掉泥土,剥掉些老笋壳。诺,这些你带走。这些煮腌笃鲜,炒个咸菜,跑个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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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呢,喜欢把吃不完的春笋晒干切丝,过年便是一道笋干年味。会生活的小姑娘呢,淘来宜家的玻璃扣瓶,腌上些笋片。酸的,泡椒的,一点点辣的……什么爱吃的味道都会有。交情好,便送你一瓶。

至于那些名贵的白鱼白虾,菜花塘鳢鱼啦,也是应有尽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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