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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春秋、左传令人痛苦的一件事是人物关系的复杂,毕竟年代跨度大,诸侯国多,可以理解。如果只是演职员表长点儿其实也倒罢了,最郁闷的还是人名的混乱,好好的一个人,一会儿用大名,一会儿用小名,一会儿用官衔,一会儿用谥号……不带重样的,似乎孔老爷子和左丘明两个人合伙立志不让读者看懂自己在写啥。在此,劝初读左传的人手边备一本杨伯峻先生的春秋左传注,否则,保你看三天就晕菜。这是题外话,实在是被折磨得没处说理去了。
书归正传,话说春秋第一爸齐桓公姜小白,有人说,错啦错啦,是第一霸,嗯,没错没错,就是第一爸,为啥呢?因为人家儿子多呀,俗话说,多子多福,但这话落在帝王家,就变成了多子多祸了。
以小白为例吧,这位第一爸还没断气时,五子已经开始争位,打得昏天黑地,直到把老爸饿成蛆虫的点心。当然,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出来,这五个打得乌眼青的肯定不是第一爸全部的儿子。
小白同志一生很黄很暴力,夫人共三位,不知为啥,三位都没生出儿子,于是,如夫人六位,生出来的史上留名的儿子有公子无亏、齐孝公昭、齐昭公潘、齐懿公商人、齐惠公元、公子雍,没名没姓的还有多少不得而知,但左传僖公二十八年曾提到小白有七个儿子跑到楚国寻求政治避难。
小白在世时立的太子是孝公昭,还特意托宋襄公帮忙关照,后来呢又想改立公子无亏,还没改就饿死了,他的宠臣就代他完成了遗愿,立了公子无亏,宋襄公不干了,当时宋襄公也正想一统江湖,于是出兵攻打齐国,齐国人就把无亏杀了(可怜的无亏连封号还没搞到就死了),仍然立了太子昭。
孝公在位十年,死了,儿子被杀了,位被弟弟潘篡了,这是昭公。
昭公在位二十年,死了,儿子被杀了,位被兄弟商人篡了,这是懿公。
懿公在位四年,死了,不知道有没有儿子,继位的是他的兄弟惠公。
这几“公”里,最值得八卦的是齐懿公商人。这位先生在五子争位时没能胜出,于是,就改了工作作风,开始从事慈善事业,没事就在全国布施财物,最后竟把家产全部捐没了,如果你要以为他真是大善人,那可上当了,这位先生把自己的家产捐光了,又跑去国库贷款接着送。慷国家之慨,成个人私名,这买卖太划算了。
昭公死后,儿子舍即位,舍的母亲并不受宠,所以虽然舍贵为太子,地位并不高,根本抵不上这位慈善大叔,所以在为老爸守孝时就被慈善大叔消灭在墓前。
慈善大叔杀了舍,回来假惺惺地跟兄弟元说:兄弟,你来当皇上吧。
元好歹也是争位的五子之一,智商够使,说:你惦记这个位子可不是一天两天(算来从第一爸死到昭公死已经三十年过去了),我要真坐了这个位子,两天就得被你消灭了,生命诚可贵啊,我还是给你当差保命吧。
慈善大叔如愿以偿地当上了皇上。得意啊,原形毕露啊。这位大叔上任不久就干了件好事,他曾经跟一个叫邴歜(读饼处)的人的老爸抢地产,没抢过,生气啊,现在自己得势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来人啊,把邴歜的老爸从土里给饿挖出来,把脚丫子砍了,嗯,不行,还不解气,把邴歜叫来,给饿当司机!那个副驾也得有人啊,对了,让阎职当副驾,阎职这小子的老婆还是让饿很受用滴。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呀。慈善大叔上任四年,去申池度假,他的司机和副驾一起洗澡,司机用鞭子打了副驾一下,副驾大怒,司机说,人家抢你老婆你装孙子,打一下你倒来劲了。副驾回骂:总比老爹的尸首被人挖出来砍了脚的人强吧。两人眼神一对,出澡堂子出来就把慈善大叔剁了,扔进竹林,扬长而去,就是这么干脆利索。
智商够使的元得来全不费功夫,稳稳当当地成了齐惠公。
到此,齐桓公小白的儿子们才算是都在历史舞台上折腾完了。
下集预告:辞旧迎新的公元前六零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