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大学以来,有无数的声音问我:“你以后准备从事哪个行业呀。”“你们学会计的应该很会挣钱吧。” 未来的职业走向于我而言始终是模棱两可,没有方向,却也不失希望。我可能会是一个兢兢业业努力工作的小会计,也可能是某个公关部门的文书;可能是一个流浪远方的旅行家,也可能是一个月下独酌,写诗问天的作家;我们都知道,生活中最多的就是意外,而信仰,就是为了蔑视意外而存在,它是支撑你一步一步走下去的力量。有时候,你在做什么显得不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而做,而这个抽象的原因,就源自你的信仰。
不论我将在哪个领域奔波,我都始终会是一个读书人的模样,有始有终。这是齐邦媛老师教会我的,看书旅行写书绘画夜谈参禅弹琴听曲,生活中处处都有美好的故事发生,你所热爱的,就是你的事业,可大可下,但不可无。
我认识齐邦媛老师的时候,是2015年了,那年我高二,她的《巨流河》已出版。在此之前我并没有拜读过她的文章,但她口中喃喃道出的话语,却润物细无声般,滋养了我的生命,影响了我的今生。她90岁的时候,总结自己的一生:“很够,很累,很满意。”她教书育人,写作,翻译,提携后辈......一生都在奉献。自愧可能一生都不及齐老师的博学,但,愿此生不求功名利禄,只期有所学,有所为。对这个飘迷的社会,有所奉献。 齐老师桌上有个牛皮纸袋,装着“预立不施行心肺复苏术意向书”,靠墙放在显眼的位置上。她坦然说到死亡:“我跟医生讲,万一我被送来,请你不要拦阻。我对死亡本身不怕,怕的是缠绵病榻。我希望我还记得很多美好的事情,把自己收拾干净,穿戴整齐,不要不成人样,要叫人收拾......不要哭哭啼啼,我希望我死的时候,是个读书人的样子。”读到此言,顿有扔书大嚎的冲动。我从未想象过相隔70年的光景,我们走向死亡的样子竟如此相像。只是略不同的是:“病死的模样非我所能承受,只希望50岁那年,我开始在天堂流浪时,不是匆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