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忆一生,心哀怨

    凤澡宫。

  一朝回望,满目彷徨

  流年伤泪千行新人旧颜谁难忘

  诉衷肠哀凄凉赋尽一曲叹沧桑

  忆过往夏日长菱花扑蝶蝶成双

  缘尽何以共迷惘

  舞霓裳谁相傍谁点梅花妆

  立此方闻彼唱笑千场

  思未央想流章一笔一字彷徨

  灯花煌沁幽香昨宵何处醉红帐

  蒹葭苍龙凤裳夜夜泪干已微霜

  多情王薄情郎谁言一句惆怅

  年年岁岁已看透痴妄

  负韶光囚永巷一朝鬓染霜

  雨潇湘笑沧桑一生葬

  从来只闻新人笑,又有谁管我哭什么……哈……

  流年伤泪千行新人旧颜谁难忘

  诉衷肠哀凄凉赋尽一曲叹沧桑

  忆过往夏日长菱花扑蝶蝶成双

  终是何妨阑珊断尘香

  幽幽深宫凄美哀绝的歌声悠悠扬扬的倾泻而出。

  “娘娘,该吃药了”碧拂掀起珠帘缓缓走了进来,珠帘泠泠作响,手中白瓷药碗轻轻放下。

  “碧拂,我唱的好吗?”前方榻前的女子缓缓转过身来,脸色虽苍白无颜色,但仍然可以看出她的美貌。

  碧拂巧笑:“自然是好的。”

  “我一生身世坎坷,我本来是北齐武帝的女儿,我祖父齐灵公曾是霸居一方的齐王。齐帝三年春,父王继承皇位,我的父亲齐国的王,不是个好君主。无心政事,歌舞升平,酒池肉林,纵情酒色。就是这样一个无能的国君,造就了她作为和亲的工具嫁入其他国的结局。生在帝王家,虽是享不尽荣华富贵,却总是逃不掉悲哀的命运。要么,为了王位骨肉相残,要么为了千万子民,被当做工具去完成政治婚姻。就如她,尽管闺中极尽自由,可一朝嫁作他人妇,等待我的,是无尽的孤独!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我心中虽悲哭,但我但诚心拜佛,可到头来终究是抵抗不了命运,想守护着我夏儿和凉儿长大也是奢望。”那长长的忧叹倒是道尽了无数沧桑。

  “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你的病一定会治好,守护着小公主和太子长大。”碧拂安慰着。

  那个倚坐金榻之上的人脸上露出了忧愁,缓缓启口:“碧拂,你别骗我了,本宫的病本宫知道,恐怕本宫活不了多久了。如果可以本宫怎么会不想活下去看着夏儿和凉儿长大。”

  “娘娘,你不会有事的,姜神医一定会被我们找到的。”

  坐在榻上的女子,脸上露出了淡淡轻笑,仿佛已经看淡了红尘这一切:“碧拂,富贵在天,生死由命,很多事并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对于我的生命我早就看淡了,死没有什么可怕的,在这个世上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夏儿和凉儿。夏儿还这么小,凉儿也还没成年,他们的父皇沉迷女色,听闻奸妃谗言,我真不知道我一旦去世了,他们该怎么生存?碧拂你跟着我好多年了?”

  “十年呢!”

  “是啊!没想到转眼过了这么多年了,还记得我曾经初次捡到你时,还是一个瘦小的小丫头,没想到现在出落的越发水灵了。而我却老了。”柳云看着面前的碧拂白玉芙蓉面,娇柔妩媚,不由得感叹,曾经何时自己年轻时也是一个美人,可容颜终究抵不过逝水年华,想起才和亲,初见赤焰国的皇帝时,还记得他曾为自己写过一首诗,天碧罗衣拂地垂,美人初着更相宜,宛风如舞透香肌。

  独坐含颦吹凤竹,园中缓步折花枝,有情无力泥人时。

  她美眸渐渐黯淡,心里闪过浓浓的怨恨,人皆凉薄之心,可笑我命由他人不由我。

  到头来回想起这一切只觉得讽刺,世间男人很多都是薄情的。帝王家的男人更是薄情,爱你时花言巧语,不爱你时冷漠相对。

  “娘娘,你才没老,娘娘还是像以前那样漂亮。”

  “碧拂可有喜欢的人?”柳云喝完碗中的药,轻笑着对眼前的碧拂缓缓吐口。

  只见碧拂接过药碗,脸上飘着一团红晕,娇羞的低下头,答“没有”。

  柳云看着面前的姑娘,唇边夹着一抹笑意,一看就是心事被点破闪过害羞了。不过既然她不愿意承认,她也不能说什么?这个小姑娘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也希望她能过得幸福。能够出宫,不要一生都被困在这华丽的牢笼里。

  “碧拂,你有喜欢的人告诉本宫,本宫在世的时候可以替你做主,不过本宫希望你有骨气,有傲气,不要瞧不起自己,本宫给你取名碧拂就是希望你碧玉沉妆清风拂。”

  碧拂眼里闪过感动道:“娘娘大恩大德碧拂永生永世难忘。”

  “碧拂,你下去吧?把小公主照顾好,本宫疲了。”柳云眼里闪过疲惫,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是。”碧拂将手中的药碗搁置一边,轻扶着柳云缓缓躺下。

  碧拂安置好她,将门缓缓扣上,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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