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凌晨,大学院党总支书记将刚刚完稿的自传散文《挨打》予我分享,大致内容为这位六零后童心老人早年成长的回忆。我拜读完后,笑泪参半。笑的是:我与这位忘年交山东大学哲学系高材生的成长经历颇为相似。泪的是:我们再也回不去那个曾经痛苦,如今却无限怀念的旧时光矣。
挨打,似乎是我们八零九零后童年的家常便饭。每一次的忤逆顶嘴、考试成绩下滑、在家贪玩闯祸,甚至在家不小心摔一个碗、打碎一只热水壶,都免不了父亲的一顿拳脚。说来心碎,也不便细说,因为这关乎父亲的慈爱人设,也关乎那个物质相对匮乏的时代穷人孩子早当家、父辈脑海里棍棒出孝子这两种观念交杂、近乎“民粹”的思想。
今天有喜事,小酌两杯,借此酒力,便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忆议我记忆深刻的挨打经历。
第一次挨打记忆:我的启蒙幼年园是在爷爷单位内,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体制机制改革还不完善,每日完成额定工作后,一帮未逾花甲的却鬓角发白的“老干部们”每日下午就是桥牌为乐,爷爷也不例外。一日放学后,见爷爷“摸胡”起劲,便自顾找到一处空房间躲进空橱柜里睡着了。后来害得爷爷捞厕所、探河边,一顿苦寻。后来听得爷爷呼喊,兴致勃勃跑到脸色傻白的爷爷跟前。“啪”一个大巴掌呼在右脑勺,我哇哇大哭,爷随即颤抖着抱住了我的头。这是爷爷第一次对嫡孙动手,也是唯一一次。那一年,我四岁,就吃到了责任的巴掌。
第二次挨打记忆:后来爷爷怕我再躲进橱柜,便开始从牌桌上取钱打发我的放学时间,有时一元,有时两元,让我去镇上换“唐僧肉”“老鼠屎”。我发现了可以换唐僧肉的纸张是个好东西。不日,在假期看到父亲留在桌上的一元纸币,便起了贪心,打算偷偷占为己有择日换物,始料未及此乃父亲设下的陷阱,当然最后也免不了一顿胖揍。“用金钱教出来的孩子容易被金钱带坏”,那一年,我五岁,就因贪婪饱尝了拳脚。
第三次挨打记忆:新房盖好,外婆省吃俭用购置了一套浮雕财神挂在我家中堂屋里。有一日我见铜烛台下面船形凹槽里积满了蜡,便拿棉绳点火,不料铜烛台烧化,引燃了圣橱和财神,满屋黑烟,损失惨重。为此,我被父亲拎着耳朵丢到楼梯角,带着屁股上的红肿,在台阶上跪了一小时。那一年闯祸不少,因为不长记性,先后因大大小小过错,被揍数十次。时年九岁,因麻痹大意,备受体罚关照,那一年似乎身高停止生长。
十岁以后很少挨打,就算有,大多是为他人出头,要么则是青春期为争口舌之快的叛逆导致。上高中时,母亲见我学习辛苦、长身体,逼迫我合理膳食,我不愿就犯,顶撞了嘴两句,瞬时被父亲从长条凳上揍下地,当时空气凝固,父子间怨气拉满。那一年,我十六岁,这也是印象里父亲最后一次动手。
就像书记文中所说,后来除了偶尔被社会毒打,鲜有其它能够袭击到我。最起码没有什么挨打的深刻印象,说明,那些属于青春的伤疤痊愈后,未留下丝毫痕迹。如今看来,昔日的挨打并非坏事,挨打有双方的原因,挨打是精力旺盛的结果。挨打,有迹可循。
不胜酒力,言多惧失,故思至此,搁笔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