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liuzesheng
也是这炎热的天气，我的小天使降临了，哭吧，哭吧，嗓门还挺大的，人间可不是你妈妈的肚子，恒温空调哦。
今天别的不说了，说说因你而生的那些事，是纪实的，不添油加醋。
那年。
我们早早的就住进了医院，因为，一同事老婆在看电影的时候突然肚子疼了，把孩子生在了“面的”上，九几年，荆州满街的黄色小面包车，也喊“蝗虫”，随喊随停的那种出租车，还流行了一句话：“师傅，踩一脚。”那是到地方了，喊师傅停车，没有固定的站点，瞎停在路边，影响交通，也不安全，后来就取缔了，换成一色的富康小轿车了。为什么说这个咧，回头看看，这十几年变化太快了！
1.早餐不能是西瓜
我一有时间，就去医院，那时的产房，条件很差，没有空调，记得是三个妈妈一个房间，我们去的早，大概是提前了一个星期，我也把医生护士，室友混了个脸熟。我也开始“放纵”起来，医院规定不能带电炉，我手巧的，特别做了个外观长的不像电炉的小电炉子，为的是逃过一早的查房。
那时候医院可没有微波炉，这个电炉也好让住一起的三个准妈妈们热热菜，喝喝汤，没有冷冻保鲜，我们就高温消毒吧！
一个男医生，是产科的医生，长的很秀气的，可是正宗的男人，查房的时候对我的DIY电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拿起来认真琢磨，最后发现了玄机，给我没收了，还丢下一句话：“你可以到我们医院器材科来上班，我们就差这样的人才。”我知道是伤我的，但是作为产妇家属啊，对待医生的话，就是学生家长听老师的话一样，那是不折不扣的，一点委屈都不能有的。
这个男医生，几个准妈妈们经常议论，“咿呀，一个男的接生，羞死人了。”“男的比女的还手轻些，还会疼人些，我就等到他值班了生，哈哈哈！”
我说：“他收了我们的吃饭家伙，我不喜欢他，老婆你要是碰上他了，你和孩子商量哈啊，再在肚子里呆一晚上。”
她们还说：“小孩的性格，和第一个抱他的人很相似的，一定选个漂亮的，性格好的护士。”
这不，这个男医生害得我们几个准爸爸啊，送饭就要勤快起来。
那天，其实我已经送过早饭了，10点半的样子，医院有个规定，9点查房到11点，是要拒绝家属出入的，我抱着个大西瓜，是准备三家一起吃的，那瓜几十斤。被拦在外面了，我说刚刚不是放进去了一个人吗？门房说：“那是送早餐的，可以进”
“我也是送早餐的，师傅，我就给西瓜她过早的。”
“不行，你这个不行，医院有规定，要不你打院长办公室电话。”
我那时候年轻气盛，还真打了电话，院长值班室的工作人员，还真的有工作方法，今天想起来我都佩服他，他说：“按道理西瓜不是早餐，这样，你还是不能违反了医院的规定，你在外面等着，我让个护士帮你拿进去。”
护士真的来了，“哎呀 妈呀，你这西瓜也太大了吧，我拿着好吃力的，还要爬4楼。”那时这个医院真没电梯。
我忽然生怜悯之心，那样的强烈，我说：“啊 是你啊！ 周琴同学，调到产科来了？”早早住进医院是有好处的，天天看墙上挂的公示牌，院长我都能叫出名字了。
门房反应好快，没说话就开了门，我谢过门房，接过周护士手里的西瓜。“你是哪床的？”周护士问：“你跑销售的？油腔滑调的！”
“我的电炉子能不能先还我啊”我回答。一提这个，我就小有名气了，等于侧面回答了问题。
等到中午，我这一个西瓜让医生、护士、病友欠我多少人情，哈哈哈！
2，突然发现我脸皮厚了
到了产科第一天，刚刚找到病房，门是虚掩着的，门上边中间，有个一尺见方的玻璃窗。我透过玻璃。看到一个准妈妈在擦洗，就一条马裤，我犹豫了，等在外面。
门开了，马裤已经被套在裙子里面，很高大的一个年轻准妈妈，挺着个大肚子。我们进去刚刚安顿好，护士就来给另外一个妈妈洗伤口。我后来才知道，现在生小孩还真不是纯粹的自然生产，还斜切了一剪子，道理很简单，好让宝宝更顺利来到人间，那是有多疼啊，不知道有麻醉没有。我为母爱感动！母亲了不起！母亲最伟大！
天气很热，也没有空调，准妈妈们一个人一个鸿运扇。对着吹，一些奶奶们路过看见了，就说这个吹不得滴，以后脑壳疼的，为了这个还去问了医生，医生说没事。
三床这个刚刚生产的妈妈，吃喝拉撒基本都在病房里。我刚刚开始是自己回避，出去玩一会，到走廊上溜达溜达，也看到了好多不可思议的事。
来了对夫妻，四川口音，在护士办公室那办理手续，晚上8点的时间，男的说我明天来交钱，今天单位财务下班了，说着取下手腕上的一块双狮全自动表，那表我知道，当年是很牛B的。在当时可以拿它去生三次孩子。护士没有收他的手表。女的双手托着自己的肚子，左顾右盼，是想找个地方能坐下来。护士很麻利地登记了身份证，看了看那女的，说赶快进产房。
我真的没有胡说，半个小时不到，那女的自己抱着孩子，从产房里走了出来，那男的很镇定淡然，好像是让老婆进去换了件衣服一样，我问那男的：“不住下？”
“没事，我们农村人，这是第二胎，头一次还是在家里生的呢，”说着接过孩子，没事一样走了。
我寻思着三床的妈妈已经处理完了，我可以回到病房了，那妈妈说，你是才来，过几天就司空见惯了，别跑了，转个身就行了。以后我真的不跑了，她们要下床办点私事，我就转过身去，还没完全转身，一个声音，一个急流冲击搪瓷脸盆的声音，好有力啊，身体好，都是年轻的妈妈。
这产科，奇怪的很，生孩子是一波一波的，有时候一个时间段，没有生产的，有时候挤着一起进产房，特奇怪的是，这一波一波的，还有个特点，男孩是一波波的，女孩也是一波波的。
我老婆和同病房的那个大个子准妈妈好像也是约好了的，预产期在这里失效了。
那年07月24日中午12点整，她们一起进了产房。
我和那老兄在外面等候，我说，“今天啊一早生的全是儿子，看来今天是个公子日。”
“无所谓的。”那哥说。
12点5分。出来一个妈妈。我说是儿子吧？那妈妈说是的，8斤重的胖小子，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忘记了刚刚生产时候的所有疼。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很安静，安静得能听到里面产妇的哀叫声，也有谩骂声：你个狗东西，你快活了，把老娘会害死啊 ，，，，我的娘啊……呜呜呜的哭声。
听说现在产房家属可以进去了，我觉得这样很好，一个是能给她鼓励，安慰，消除紧张的情绪，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是，看看生产过程，好好心疼自己的老婆吧！
我的丈母娘也来了，说你回去吃点东西，我来守着。反正医院离家很近的，三两分钟的路，我回家吃来再来，刚刚打开家门，我惊呆了，家里来小偷了？
柜门，开着。所有的抽屉，开着……
但是，没有翻动和凌乱。我忽然明白了。……我丈母娘心疼闺女，用不一样的方式。这个我听说过，为了顺利的生产，打开家里的柜门，抽屉，会生产的很顺利。不管有没有道理，未必我们现在的科学就很科学了。我还是相信有这样的一股神奇的力量存在。至少做母亲这个时候的心情我是理解的，知道头胎生小孩是有多疼，不然有这样一句话，小的奔生，大的奔死。
现在有的年轻妈妈选择剖宫产，我查看了相关资料，不赞成，对母亲伤害太大了，我清楚记得，划开肚子，不是这样简单的，一共要划破七层，伤口十几个厘米长，如果不是非要剖宫产，还是自然生产的好！对大的小的都好！
我把风吹关闭的柜门拔开，我要把这股神奇的力量带过去，很快我就回到了产科。
我找了个凳子，想看看里面，看看老婆现在怎么样了。产房大门紧锁，门框上才有玻璃望窗。
我刚刚放好凳子，那一起等的大哥，就一脚上去了，还是军人本色，我理解他的心情，其实男人也有很脆弱的一面，我看到了他流着的泪水，红着的眼眶，他看了有点时间，我并没有催他。他下来了。
脸色有点紧张，很木然。
我也上去看了……对着这望窗的，我能看到的，是一个产床，产妇高高撂起着两条腿，全是血，看不到脸，不知道是谁家的老婆。但我确定这身材，不是我家的。
“哥，下来，别看了，那是我老婆” 那哥说。
我们没说话了，只是盯这时钟，因为等待的日子不好过，看着那产房上的时钟，一秒一秒地挪，我怀疑那钟是不是坏了，这样的慢。
12:31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