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干荷
文/石岩磊
今年8月的一个周末，我去菜市场买菜，在大门口见到一个老汉推着板车卖荷花，其中有粉红的花苞，也有碧绿的莲蓬，10元钱可以任选三枝。我虽说在公园里见过各式各样的荷花，但都是远的可望不可及，近处的又不好意思去触碰，就有些心动，想养在家里可以近距离地观察，便问那卖花人：“这花回家能开吗？”“回去插在水里，保准第二天就开。”他的回答打消了我的顾虑，于是我如获至宝般选了两个花蕾和一个莲蓬。
到家后我赶紧冲洗干净一个花瓶，注入自来水，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三个“宝贝”请了进去，只等着见证奇迹的时刻到来。第二天中午，果然有一枝花率先绽放了，薄如蝉翼的花瓣似是云锦剪裁而成，在我呼出的气息中微微颤动，仿佛是刚出生的婴孩一般娇嫩，我急忙屏住呼吸撤后一步，但仍不忍离开，继续仔细端详起来。花的中间是个圆锥形的“花洒”，这便是莲蓬的雏形了，它的四周簇拥着一圈鹅黄色的璎珞穂，犹如一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准备去参加学校的校庆演出。我没事就凑过去观察一番，对花瓣每一次向外的伸展都深感欣喜，好似见证着一个生命的成长历程。
另外一朵花在第三天也开了，又给我带来一波喜悦，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几天，花蕊就开始凋谢，一堆堆黄粉洒落在桌子上，花瓣也逐渐枯萎，失去了鲜艳的色彩，好似卸了妆的网红美女，从一个18岁青春靓丽的少女秒变为满脸褶子的老太太。原先翠绿的莲蓬也慢慢失去了光彩，身形逐步萎缩，并从中间折弯下来，耷拉着头，耗尽了最后的高傲。我慢慢地淡漠了对它们的兴趣，可又舍不得马上丢弃，就将花瓶中的水倒掉，把它们一起搬到了储藏室里。
我今天去储物间找东西，无意中发现干枯的荷花好像仍在盛开一般，只不过颜色由粉嫩变为了古铜色，涂满了阳刚与坚毅，更显得稳重大气，而那莲蓬虽然变得黢黑，可轮廓分明的线条勾勒出钢铁战士般的果敢和英俊。我把干花放在窗台上，它在阳光的照射下倏然间好似获得了重生，整个花枝熠熠生辉，散发出迷人的金属光泽，宛若尘封的古董重见了光明。
此时我意识到：莲花的干枯只是丢了水份和虚妄，而留下的才是筋骨和精神，它的美丽在摈弃了浮华后成为永恒，太阳的光芒是让它焕发活力的甘泉，而它心中的倔强才是使其经久不衰的脊梁。
2018.1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