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华语悬疑文学大赛《孤单的婚礼》

本文参加【世界华语悬疑文学大赛】征稿活动,本人承诺,文章内容为原创。

图片发自简书App



这是一场世界上最奇怪的婚礼,新郎和新娘都是这个女人,她用左手为右手带上戒指,右手再为左手带上戒指。这场婚礼的证婚人,是深爱着她的女人。



一,命案现场


这也许是谢良见过最温馨的命案现场。

这是小镇上一家叫“曼陀罗”的客栈里的豪华客房。

跟其他客房比起来,这里显然经过了一番精心装扮。

红色地毯上点缀着粉红的玫瑰花瓣,四周零散围绕着一些或粉色或白色的气球,被窗外吹来的风轻轻晃动。

气球在一张圆桌旁变得密集,高高低低前后层叠。圆桌上立着一个精致的银色烛台,蜡烛已经燃尽,但空气中还残留着熏香的味道。烛台两旁是两个高脚杯,高脚杯旁各有一摞亚麻色卡片。

圆桌两边是两张布沙发,被套上了乳白色底粉色花纹的沙发套,右边那张沙发旁边,是一米八的大床,床头贴着个鲜艳的"囍"字,床上有一个用红玫瑰和蓝玫瑰拼凑的巨大爱心。

命案的死者,正面带微笑地躺在这个爱心上,交叠在胸前的手上,戴着一个戒指。

如果不是床上的女人胸口插着一把刀,血染红了白色的裙,谢良简直以为自己误入了别人的洞房。

“警官,帮帮忙快点把这个案子破了把人拖走吧。”客栈老板在门外,往门框边的刘文滨手里塞了点东西,“这样下去谁还敢来这里住,我可就靠着这家客栈过日子了。”

“急什么?我们肯定会速速搞定,还会拖延时间不成?”刘文滨把东西塞进口袋,向谢良笑道,“老谢啊,你看这案子,是不是自杀?”

“说不准,”谢良的目光停留在两个高脚杯上:“要查了才知道。”

“还有什么好查的嘛。"刘文斌急了,"老板说了,没有别人来过这间房,前台没见死者跟谁一起回来过,录像里边也显示这几天没有其他人来过这边。而且,你看看死者这表情,摆明了自我解决,还解决得心甘情愿嘛。”

“谁说没有别人进来过?”谢良走到圆桌旁边,拿起两摞亚麻色的卡片和两支笔,“曾经可能有两个人在这里写卡片,窗户是开着的,摄像头没有办法监控到这张门外的景象,到底有没有人进来又出去,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怎么会?”老板瞪大了眼睛,去拿谢良手里的卡片,果然看见卡片上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笔迹,秀气一点的署名"林",是床上这位房客的姓,另外一个刚硬一点的署名"陈",却想不起是哪一个姓陈的。

“好好好,你要查就查嘛。”刘文滨耸肩,瞟老板一眼。

谢良绕着房间走一圈,在圆桌旁停下来,用塑料袋分别把桌上的杯子、卡片装起来,“老刘,你跟市里检验科的熟,你把这两个杯子拿去让他们化验指纹。”

又在床头找到一个手机,也用袋子装起来,对老板说:“黄老板,一会儿我们就叫同事来把人抬走,希望您能把现场保持几天,我们可能需要再次取证。”

阳光照进来,死者交叠的左右手上,两只钻石戒指闪着光。



二,爱琴海的留言卡


“真的决定了么?你值得更好的生活。——陈”

"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要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待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思?——林"

“那就在一起吧。我爱你——陈”

“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林”

谢良坐在办公桌旁,拿着一摞卡片。

“不错呀小谢,刚来没多久,就收上情书了。”一个同事趁他不注意,抢过他手里的卡片。"你们看看,我们小谢收到的情书!"

“别闹,这是曼陀罗那案子现场的东西。”谢良想将卡片抢回,却没有抢到。

"曼陀罗的案子?"镇上难得有场凶杀案,平时小偷小摸见多了,却没怎么见过杀人的,这回办公室的人都被吸引过来了。"到底是不是自杀啊?"

“我看这八成是情杀。”拿着卡片的同事一边看一边感慨。

“我觉得是自杀,可是某人不信,非要查查查。”刘文滨端着杯咖啡走了过来。

谢良瞪着刘文滨:“杯子送过去了吗?”

后者转身,扬了扬手里的咖啡杯:“马上送马上送,喝完这杯咖啡就送。”

“咦,这不是爱琴海咖啡吧的留言卡吗?"旁边一个人叫嚷:“爱琴海可是个出了名的艳遇地,那里的留言墙是鼎鼎大名的‘情人墙’,墙上贴满各种卡片,很多人通过这些卡片找到艳遇对象。那里的店员常常会挑一些卡片回复,或者实现卡片上的愿望。很多年轻人就是被留言墙吸引到那儿去。”

“我看啊,这个故事是这样的: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在咖啡馆写了几张留言卡,然后艳遇了一个英俊潇洒却有家室的男人。姑娘以为他们彼此深爱,但碍于现实的压力没办法在一起,就和男人约好殉情。”

另一个人接话说:“可结果,男人趁着这个机会把姑娘杀了,自己回去继续跟老婆孩子过自己的小日子。诶,这姑娘真可怜啊。”

“得得得,别瞎感慨了,我去打听打听。”谢良抢过卡片,“老刘,我去那个叫爱琴海的咖啡吧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不了,我一会去送杯子呢。”

咖啡吧就在曼陀罗客栈不远处,也在一条比较偏僻的窄巷子里,从门口向右望过去,还能看到曼陀罗二楼屋檐上的风铃。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斑驳地洒在一个七八米长的大书架的一边。

谢良没有看到留言墙,倒是看到了书架尽头不远处的服务台,一个咖啡色头发的姑娘正在那里看书。

“您好,我是镇上的警察谢良,正在调查曼陀罗的案子,我想请问下,您认识这张卡片吗?”谢良拿出一张署名“陈”的卡片,放在服务台上。

“曼陀罗的案子?”她面带疑惑地抬起头,看着谢良:“发生什么事了?”

“一位房客死在曼陀罗的客房里,我们在房间发现了一些卡片,听人说可能是这里的留言卡。”谢良伸手指桌上的卡片。

姑娘盯着桌上的卡片,嘴巴微张,又闭上。她盯着卡片看了一会儿:“是的,这是我们这里的留言卡,在那边可以拿到。”

她伸出左手指着书架那边,“我带您去看看吧。”

越过书架,谢良终于看见了那面留言墙。十余米的墙面贴满了亚麻色的卡片,书架与墙的中间,是两排桌椅,零散坐着一些正在看书的和写卡片的人。靠墙的一张桌上是一个大盒子,走近看,盒子里满满地堆着手中这种卡片。

环顾一圈后,谢良问:“方便问您几个问题么?”

“可以,您坐在这边稍等,我冲两杯咖啡过来。”

十分钟后,姑娘端着咖啡过来了:“抱歉,久等了。”

她坐在谢良的对面,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使她原本白皙的脸显得更加苍白。

“可以开始了。我叫卢娜,是这间咖啡吧的做义工的店员。有什么问题,请问吧。”卢娜面带微笑,只是谢良觉得那笑容有点不太自然。

“您认识这位女士么?”谢良拿出一张照片。

“认识,她常来店里喝咖啡,好像是叫林夏吧?”卢娜看着照片说。

“林初夏。”谢良说,卢娜面露尴尬神色,他换了个话题:“她是不是常和一个男人一起过来?”

“男人?”卢娜皱眉,“没有,她总是一个人过来,点一杯咖啡,坐在角落看书。”

“她也会在留言卡上写东西,贴到留言墙上么?”

“没怎么注意过呢,”卢娜看着留言墙的一角,若有所思:“可能会吧,来这里的人,大都会写张留言卡的。”

“这个留言卡,是可以随意带走的吗?”

“我们会在每位客人结账的时候,送他一张留言卡。”

谢良摸了摸手袋里厚厚的留言卡,大概有三四十张吧?也就是说,死者跟另一位男士,至少到这里来过三四十次,可是听客栈老板说,死者才到这里来半个月而已。

“我可以在这里看看吗?”谢良指了指留言墙。

“可以的。您先看,我去前面值班,有什么事情过来叫我就好。”卢娜也站起身,看着她急急忙忙逃开的背影,谢良若有所思。

墙上的卡片果然像同事说的,都是一些伤春悲秋,寻人交友,或者自我鼓励的文字。

快放弃的时候,谢良终于发现了几张有意思的卡片,就在刚才卢娜看着的方向。

“卢小姐,请问这几张卡片我能带回去么?”谢良拿着刚找到的署名“林初夏”的卡片找到卢娜。

卢娜的目光闪了闪:“可以的。”

“这是我的电话,想到什么可以随时联系我。”谢良在一张留言卡上写下一串数字递出。

警察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店员肯定知道一些什么,而且这些事情跟案件关系很大。

但是,她会打过来吗?



三,卢娜的故事


卢娜屈膝坐在沙发上,捧着一叠亚麻色的卡片发呆,旁边是一本《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她的眼眶下,还有两条泪痕,在落地灯的照射下淡淡地反光。

“我在前台给你留了一束花,希望你喜欢。——陈哲”

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跟他一样常来爱琴海咖啡吧。

“我想遇见你,我在找你。——陈哲”

他为什么要爱上这个从没有见过的人?为什么他爱的不是在他身后,看着他的我?

“泪水既安慰了过去,也安慰了未来。——陈哲”

他知道此刻我会为他流泪吧,他绝不仅仅是在安慰他那无法谋面的爱人。

“我们想要留住死亡的回响,我们哭,我们爱,我们走,我们进入。——陈哲”

为什么,我没有早早发现这句话里隐藏的含义?

每看一张,心脏仿佛被人用力揪了一下,卢娜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

她翻出口袋里的纸条,十一个数字在纸条上晃动。

手机响了。

居然就是纸条上的这个号码。

那个警察怎么知道我的电话?他会说些什么?要把这个秘密告诉他吗?

三次“无人接听”,电话还是坚持不懈地响着。

她终于拿起手机:”喂,请问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谢良的声音:”您好,我是谢良,今天见过的。我还有一点关于曼陀罗案子的事想问你,明天到爱琴海来找你,你会在吗?"

“我……我明天休息,不在咖啡吧。"

"到哪里找你比较好?"

电话这边一片安静。

“在吗?"

“还是到爱琴海吧。”

第二天。

谢良带着一身屋外的雨水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卢娜正在服务台看书,看见他便说:“请到那边坐一下,我马上就来。”

十几分钟后,谢良喝了一口刚冲的咖啡暖暖身子:“抱歉再次打扰。我们在林初夏的手机里发现,最后一条通话记录是你的号码,时间就在案发当天。”

“哦?”卢娜双手握紧咖啡杯。杯子挺烫的。

“不仅如此,死者这半个月以来,仅有的两次与本地号码的通话,都是来自于你。”谢良轻轻搅拌着咖啡,眼睛盯着卢娜的脸。

咖啡的香味把沉默酿得越来越粘稠,让人透不过气。

终于,卢娜起身离开座位。

再回来的时候,她手里拿着一摞留言卡,和一本《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我没有和林初夏打过电话。”她把这些东西递到谢良面前,说:“跟我打电话的人,是陈哲。”

那摞卡片,都是署名“陈哲”。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半个月前,有个女人到镇上来度假,她每天都会来这里坐一两个小时,看书喝咖啡。”

“前两天没什么人注意到她,她太安静了。”

“后来,一个很帅气的女人也来到了这里,她们长相几乎一模一样,但气质完全不一样。”

“帅气的女生比较容易引人注意,我偶尔也会多看她一眼。连带着,也会比平时更关注那个跟她长得很像的女人。”

“她们俩经常来这里,虽然从没有一起来过,但这不妨碍她们互相了解,甚至……爱上彼此。”

“后来,我才知道,她们一个叫林初夏,一个叫陈哲,她们是一个人,两个不同的灵魂。”



四,“三个人”的爱情


林初夏在初夏来到这个镇子,她是来这里度假的。还有休养——心理医生说,她因为压力太大,导致人格分裂,为了缓解压力,应该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

她挑了一个安静的客栈住着,客栈不远处有一个咖啡吧,那里有她喜欢的大书架,落地窗,所以她常去那里消磨时光。

最近,她在看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寻找爱情而不可得的痴女,虚伪又声色犬马的上层社会,书中有很多话带来触动。于是,她偶尔也会拿一张留言卡,抄录下一句话,贴在那面出名的留言墙上。

她写下的第一句话是:“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置身于人群之中,却又得孤独生活更可怕的事了。——林初夏”

她第二次来到爱琴海,再翻开那本《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的时候,看到在书中这句话的这一页夹着张留言卡,笔迹硬朗挺拔,写着:“被迫置身于人群的时候,往往是最应该自守孤独的时候。——陈哲”

而留言墙上她留下的那张留言卡上,多了一个笑脸。

就这样,她跟这个“陈哲”,用最古老的书面形式交流起来。

虽然从没有见过面,但她觉得,这是一个懂她的男人,也许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懂她的人。

她留下的每一句话,他都能恰到好处地回复,她抛出的每一个问题,他都能懂得,并且给出很好的答案,每一句掩藏在摘录的文字之后的心事,他都能用另一段经典的文字对答。

十天过去,她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笔友”,这是从没有过的感觉。

他好像也是。

他在留言卡上写:“我在前台给你留了一束花,希望你喜欢。——陈哲”

是她最喜欢的红玫瑰,她的确很喜欢。

他说:“我想遇见你,我在找你。——陈哲”

她激动了一整夜。第二天,不知道该回复什么,第三天,终于留下了自己电话号码。

而对卢娜来说,这是一个痛苦的故事。

林初夏刚来的时候,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安静得难以被人发现。

后来,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生也常过来,她说她叫陈哲。

她是一个阳光帅气的人,穿着打扮很中性。卢娜觉得,她有一个成熟男人应该有的所有魅力,唯一的缺点是,她是个女人。

当这个帅气的女人为了卢娜与一个闹事的客人对峙,并且把卢娜挡在身后的时候,卢娜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种错误的感情。

有一天,陈哲捧着一束玫瑰花来到卢娜面前,她感觉心跳都要停止了。

但陈哲说:“卢娜,麻烦帮我把这束花转交给一位叫‘林初夏’的女孩儿。”

卢娜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觉。

她记下了陈哲念出的电话,答应送出花后打电话告诉她。

十一个数字的号码,她刻在了心里。

直到有一天,清理留言墙的时候,她看到林初夏那张带有电话号码的留言卡——卡片上的十一位数字,跟她刻在心里的数字一模一样。

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过:林初夏的脸,陈哲的脸,陈哲抱玫瑰花的样子,林初夏把玫瑰花抱走的样子,陈哲右嘴角下的一颗痣,林初夏右嘴角下的一颗痣……

她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陈哲找到她,她们俩第一次面对面坐着,一起喝咖啡。

“我很爱她,她也爱我。我们想办一场婚礼。”陈哲认真地看着卢娜的眼睛。

“可是……可是你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啊!”卢娜的手指缴在一起,关节发白。

“不,我们是不同的两个人。”陈哲微笑,“我叫陈哲,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她叫林初夏,是个敏感的女人,我们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灵魂。“

“但是,你们是同一个人……”卢娜的眼睛里浸满悲伤。

“看起来是这样,我们住在同一个躯体里。”陈哲摊手,“所以,这会是一场比较特别的婚礼。我们觉得,其他人可能都不会理解我们,但我想你可以。我们想邀请你做我们的司仪和证婚人,可以吗?”

“你不觉得,这样有点残忍吗?”

“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安静了很久,卢娜点头:“好的。”



五,孤单的婚礼


婚礼在小镇上的一个教堂举行,这里位置偏僻,除了婚礼的主角和证婚人外,现场没有其他人。

这是一场世界上最奇怪的婚礼,新郎和新娘都是同一个女人。

卢娜看着眼前穿着白色婚纱的新人孤独的身影,哽咽了许久才说出话:“请问新郎,您是否愿意娶您身边的新娘林初夏女士为妻,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永远爱她、珍惜她,对她忠实,直到永远呢?”

眼前的人微笑:“我愿意。”

“请问新娘,您是否愿意嫁您身边的新郎陈哲先生为夫,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永远爱他、珍惜他,对他忠实,直到永远呢?”卢娜感觉有什么划过脸颊,入口一股苦涩。

眼前的人微笑:“我愿意。”

“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卢娜端出一个盘子,上面是两枚戒指。

盘子微微颤抖,新人向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笑。

然后,“他”伸出左手,细心地、缓缓地为右手无名指戴上戒指。

“她”伸出右手,同样细心地、缓缓地为左手无名指戴上戒指。

整个过程中,“他们”都保持着幸福的微笑,像世界上每一对认为自己最幸福的新人。

“我宣布,这对新人正式结为夫妻。”说完这一句,卢娜终于忍不住,捂脸跑了出去。

新人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向卢娜跑走的方向,叹了一口气。

没有婚纱照,没有嘉宾,现在又没有了司仪。

抱歉,不能给你一场像样的婚礼。

不过,虽然这是一场太简陋的婚礼,洞房总是不能少的。

“他们”回到早就布置好的曼陀罗客房——跟教堂比起来,这里更有新婚的氛围。

红毯,玫瑰,气球,香薰,和床头喜庆的“囍”字,一切刚刚好。

甚至还有两摞卡片,尽可能地让陈哲和林初夏好好地谈话。

“他们”坐到沙发上,喝一口酒。

“真的决定了么?你值得更好的生活。——陈”

"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要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待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思?——林"

“那就在一起吧。我爱你——陈”

“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林”

然后,“他们”躺在最喜欢的红玫瑰拼成的爱心上,用那把早就准备好的水果刀,刺进自己的心脏。

离开那个束缚我们的身体,就可以见到你了吧。

终于可以见到你了啊。



六,尾声


两天后,刘文滨把指纹报告丢给谢良:“老谢,指纹报告出来了。搞什么鬼,两个杯子都是死者的指纹,那把刀上也是。”

谢良接过文件,叹口气:“不用查了,结案吧,你说得对,这案子,是自杀。”

后来,每年初夏,谢良都会带一束玫瑰,和两张爱琴海的留言卡来到林初夏和陈哲的墓前——虽然只有一个墓碑,但是里面有两个灵魂。

他偶尔会碰到卢娜,一个人从不同的地方来,带来不同味道,但是同样苦涩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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