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到“兰因絮果”这个词是在《如懿传》里。年少的弘历和青樱,后来的乾隆和如懿。初时美好,最终离散。多少次墙头马上遥相顾,也终究抵不过苍凉而散的结局。
毕竟世上爱而不得是常事,兰因絮果也只是常态。不是说两个人不在一起了,这段感情就不好,而是说感情这个东西,本来就是花开花落自有时,它不是一个伤感的东西,一路走来两个人的选择,两个人的变化,是一个非常完整的过程,到最后呢,两个人也就顺其自然的分开,这也不算是不幸,它其实只是人生的一个成长的过程。
就像刚刚错过的一班列车,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倒着开回到你的面前。但是,车门没有打开,它只是让你看看已经上车的人,有谁。然后随着轮声隆隆,它又再往前动了。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发觉自己再也写不出东西了。提笔无文,下笔无字。因为开心,愉悦,幸福,满足……填满了整个心扉和思想。有限的大脑没有余地去思考更多的东西。忙着快乐的时候真的是让人颓废到什么事情也不想做,什么问题也不去想。
可生活终归是一个自我发展的过程,悲伤很多时候措手不及,快乐吝啬的每次都跟我交易,我必须做点什么才能看到它昙花一现,还免不了收到失落感这种赠品。快乐的人希望自己永远快乐,却往往求而不得。悲伤的人希望自己不再悲伤,偏偏又舍而不能。每一个人都是贪婪的,但谁晓得他们只是想拥有一些稍微更美好的东西呢?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中国,乃至世界上所有的文学自诞生伊始,都呈现着忧郁低沉的风格。
因为只有当一个人身体处于极度疲惫,思想处于极度痛苦的时候,才会思考,才有深切的感悟。悲伤,凄惨,荒诞,可这就是当下的写照。文字就是把彼时血淋淋的生活记录下来。
总有很多人在过程中扑火陨落。这一生如此漫长,不知多少人都有无数次想要放弃生命的念头。夜半无眠,行至屋后的小河,河边没有栅栏,水流并不湍急,却深不见底。这是最适合悄然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了。可是静静地坐了很久很久,不是没有勇气。而是有太多不舍。想到年幼的儿子,想到他咿呀学语之后每一声妈妈都没有人回应,想到他蹒跚学步后每一次摔倒都没办法搀扶,想到他上学,读书,结婚,生子,人生中每一次重要的时刻自己都没有办法参与,想到他没有妈妈的失落和自觉与旁人不同的哀伤,想到种种,种种。是的。妈妈这个词,可以战胜一切。
我想我大概是一个愚蠢的傻子。难过吗?大概早已没有。太久了。我活在自己虚构的美满和幸福里太久了。以至于当镜花水月破裂的那天,我似乎已经可以坦然接受了。我活着吗?活着。似乎又死去了。那个曾因为一句话,一个微笑,就开心到欢呼雀跃的我,一点安慰,一点关心就能温暖到的我,早已不知何时消亡的神行俱灭了。
适可而止的欲望,遥不可及的梦想,脚踏实地的日子,以及期待成为更好的人…虽然,但是,人的心里总要有些单纯的渴望,才会相信这生活仍然值得过下去。这生活也还得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