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相知未回音,空叹年华似流水。
初识茫茫大雪,江南分令勾漏山君夫妇正带着失魂的潇洛忙着赶路。南宫玦借着月光清晰的看到了潇洛惨白的小脸,再仔细看,不禁心中一怔,姑娘那带着肃杀气息的眼神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当年他仅有八岁,深受皇帝宠爱,她也年仅五岁却家破人亡,还好有师父师娘。
这一年,他十五岁,已是当朝皇帝最器重的王爷,率军百万,可独挡一面,却冷漠孤傲,心思百转。她十三岁,是师父师娘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姑娘了,一身才华,绝世武功,却一心只想家国仇恨。
八王爷平复祝族一党叛乱得胜的消息八百里加急从边疆传入朝堂,皇帝对他赞不绝口,称其年少有成,并在此提出重立储君之说。皇帝知道朝野上下口评不一,故此时提出,却不曾想一如往日,以夏侯家族和澹台家族为系,分两派,显然,三王爷南宫耀的势力已不容小觑,以夏侯家族为系一派都已被其收入麾下。八王爷深受皇帝器重是真,但他并非始储,且皇帝废储重立之事由他而起,故风声不一。澹台家族世代习武,效忠南宫皇族,从无反叛之意,却因往日与祝家交好,受其牵连,此时并不宜参与立储纷争党派之中,因大臣们众说纷纭,皇帝不能急于一时立储致使朝野动荡,故此次立储商议无果而终。从未有过夺储之意的南宫玦一再被皇帝推上风口浪尖,南宫耀因此对其心生敌意。
这一日晴空万里,皇宫中到处张灯结彩,八王爷从边疆得胜归来,皇帝亲临城下迎接,朝堂之上又是一怔此起彼伏,喧闹的白天终是要结束了。夜幕降临,皇宫中灯火通明,庆功宴上热闹非凡,南宫耀在宴会上来回一圈都未曾见过南宫玦。“咯吱”有人推门,接着“八弟,得胜归来何不出门举杯同庆”。“三哥怎有兴来此,愚弟不才,不值三哥如此谬赞,再者言,边疆叛乱平复三哥不也竭力相助不是吗”?此话一出,三王爷表情微僵仅一眨眼的功夫又恢复正常,“八弟,你说这话似乎不妥,关乎我南宫皇族存亡之事,叫我如何不关心”。两人眼神对视,都会心一笑往屋外走去。
此时,潇洛也听闻师父师娘提及朝堂之事,说起八王爷是个可造之才,日后定会成就不凡,自己在一旁浮想联翩,十三四岁的少女,情窦初开,对师傅师娘口中称赞的八王爷是各种想象,不经意间,脸上浮现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对着镜子,潇洛记忆中第一次看见自己竟有两个小小的梨涡,随即便收起了稍许僵化的笑容。自那日被师父师娘强行带出家门起,她就日日与剑为伴,如今已是八年有余,武艺自是绝佳,加之常与师父师娘一起闯荡江湖,早已不是往日的小姑娘了,冰冷的眼眸衬的整个人冷艳决绝。早已忘记如何笑了。
彼时皇宫中众臣们也已离席,各自归居,八王爷起身,似有些许醉意,对着被大殿上正翩翩起舞的舞姬们隔在对面的三王爷意犹未尽得点了点头,与身旁的侍卫寄容一同退出大殿,走在回府的路上,蓦地,脑海中闪现出了一幕幕场景,正是这八年来梦里常浮现的一幕。一个小小的姑娘,脸色苍白,眼眸中充满肃杀之意,强忍着痛的表情。自那次无意间看到,他便将那小姑娘记住了,然如今,他并不知其去向,思绪又一整乱,抬头已到自家府门口,摇摇头,醒了醒神,回到房中躺在榻上。因此去边疆今日方才返回,有些疲惫了,便浅浅入睡了。
这么多天都征战沙场,难得有个安静的夜,却又预示着些许什么,让人莫名感觉压抑。
次日一早,南宫玦起身下榻,正整理着衣衫就有侍卫来报“王爷,夏侯小姐来了,说是来道喜的”南宫玦看着手中的茶水,不禁皱了皱眉道“让她在余枫堂等我”,随即南宫玦叫来贴身侍卫寄容在耳边吩咐了好一会,寄容边听边点头,末了寄容退出了寝殿,南宫玦才缓缓起身,出了寝殿往余枫堂方向走去。才进门就听到“王爷,你可算回来了”,南宫玦头也没抬问“有事吗”?接着又说了句“夏侯小姐若无其他要事就先请回吧,我今日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夏侯芸一脸失落的看着南宫玦,随即又笑着道“王爷有要事在身,我就不打扰了”说完怅然若失的走出余枫殿,往府外走去。夏侯芸刚走不久,三王爷就来了,不等下人通报就进来了,南宫玦没出来,声音却是让南宫耀听清楚了“三哥这是怎么了”南宫耀一脸冷漠,道“八弟,平叛一事似不简单啊”。南宫玦同样一脸漠然,原来,有人已经开始了。“三哥这是何意”?“今日早朝有大臣向父皇上书说你勾结外党,欲夺帝位”听完,南宫玦不禁冷笑出声,随即道“三哥,莫把自己当做别人,这天下就是你的,我并无心”“怎是无心,如今父皇的器重,加之在外的战功,朝堂的势力,还不够吗,要我再相信你没有”?南宫玦叹息“可惜,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年少兄弟情,少年难割舍。
十年前,南宫玦只有五岁,因母妃欣月被皇后陷害,皇帝下旨三尺白绫欣妃就这样离开了,五岁的皇子,失了母妃,是怎么活下来的。欣妃离开后,皇帝把南宫玦交给了容贵人抚养,那时容贵人并不得宠,身边无子嗣,所以他待南宫玦还好。那时,南宫玦因想念母妃,常去御花园的一个角落里,十一岁的南宫耀几次路过都看到角落里的南宫玦,终有一次,他过去找南宫玦了,“你是谁啊,为何经常在这角落里”,“我只是想念母妃,你不要怪我”“我叫南宫耀,你也是皇子吧,以后别待在这了,你可以来弘文馆听太傅授课”,说完就走了。南宫玦随后也起身望着南宫耀离开的地方发呆,过了一会,他若有所思的回去了。
自那次之后,南宫玦时常和南宫耀一同去弘文馆,也一起玩闹,那个时候在他们眼中并无政权之争,无争储君一说,那才是纯洁的兄弟情义。有次两人一同外出狩猎,因是两人私自约定外去,并无宫中侍卫跟随,意外总是不期而遇,两人被狼群围攻,南宫耀毫不犹豫的把南宫玦护在身后,任狼群扑向自己,一脸正气,只因他知道南宫玦是他弟弟,他就得保护他,就是这种意识支撑着年仅十三岁的他用一把短剑杀了六匹凶神恶煞的狼,随即倒在了混着自己鲜血的血泊中,南宫玦吓傻了,他毫无任何反应,随后,有宫人找到两人时,南宫玦用小手一边擦着南宫耀脸上的血,一边哭喊着,叫着他的名字,撕心裂肺。宫人们速将两位皇子扶上马车往皇宫赶去,太医院里太医们纷纷赶往华清宫,个个吓的颤巍巍的,皇帝问“两位皇子现如何”?秦太医道”三皇子伤势严重,八皇子伤势轻微,只是受惊了,能否请皇上和娘娘移步外殿,微臣这就为两位皇子处理伤口”,宸贵妃听闻此话,即刻就扶着皇帝去了外殿一时也不想耽误。等秦太医处理完伤口,包扎好出来时已近黄昏,皇帝早早走了,留下宸贵妃和后又赶来的容贵人在外殿侯着,“贵妃娘娘,三皇子伤势稳定,待臣回太医院开几副药,按时服用,劳烦娘娘记得不能让三皇子受风寒,伤及筋骨,恐有后遗症”,秦太医道。宸贵妃听闻点头随即进了内殿,太医又开口“容贵人,八皇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许惊吓,臣会开些安神药助眠,按时服用即可”。随后容贵人还问了太医三皇子的病情,太医离开了,八皇子从内殿出来,跟着容贵人回了寒香殿。
寒香殿内,南宫玦满脑子全是狼群围攻之势,容贵人问了句“今日为何会与三皇子私自出宫”,竟迟迟无人应答,往日里并不是这样,容贵人对南宫玦视如己出,自然南宫玦也将容贵人视为亲母。容贵人见迟迟不应便转身出去了,还吩咐身边丫鬟去太医院拿药,后留下南宫玦一人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蓦地,他似是清醒,年仅七岁的他暗自下定决心,今后他三哥南宫耀成为了他这一生第一个要用命去守护的人,如若有一日,因皇权利益,南宫耀要他亡,他也心甘情愿,因为他欠南宫耀的不是别的,是情。
皇帝那时宠爱宸贵妃,自然三皇子也是格外受宠,因此次事件殃及三皇子,故皇帝开始关注南宫玦,日渐久矣,已是一年有余,他看出来南宫玦不同于其余各皇子之处,八岁的他,眼神坚定,目光冷峻,给人一种王者气势,不像三皇子南宫耀,眼中柔情更多,也不像大皇子南宫玥缺少帝王的应有的大气,兼和二人优势,避其不足,这便是八皇子南宫玦。这时皇帝已然看中了南宫玦的优势,在心中默许其储君之位。随即便对容贵人恩宠有加,位份连升几级。雲历十一年,皇帝对外宣称储君南宫玥因德力不济,恐难担此位之重任,故废储封王,即后来朝玥王,此后不久,王府就已修缮,南宫玥便离开皇宫,前往封地。
随着废黜储君,朝堂上下一时动荡不安,边疆形式竟也危矣。此时,皇帝与众大臣商议由大将军慕忠宇带八皇子领兵百万前往边疆,平定叛乱,此去边疆归无定期,皇帝便将年仅八岁的八皇子划土封王,即“玦阳王”。此时容贵人已是二品夫人位份。
此次边疆乱党本是外族蛮夷人,再者边疆有镇边大将军祝毅杰,蛮夷人并非轻易就能入关的。不知是何因,祝军竟打开关门亲放蛮夷入关,致使边疆致险。皇帝为此事大怒,但迫于状况紧急,首要是把蛮夷之人赶出中原,皇帝下诏蛮夷人一日不出中原祝毅杰就一日不得回京,然祝氏一族嫡系子孙大都在京城里,被皇帝把控着。
一边慕忠宇与玦阳王带领百万雄兵正马不停蹄的赶往边疆,南宫玦因五岁失了母妃,日日少言寡语,后也仅与南宫耀一起玩闹,剩余时间他便熟读各类兵书,习得各种排兵布阵之法,想着如若有一日他再也不要眼睁睁看着挚爱之人含冤而终,如今似是有一习用武之地,此次抵御外侵于他而言,是绝佳的机会。途径数月长途跋涉,终到边境,跟随慕将军来到边关,南宫玦并未将自己王爷身份公之于众。他被慕将军安排在军中与士兵一起同甘共苦。八岁的他智勇双全经几次战争后就被将士们连连称奇。
一日军营中传来皇帝御旨,祝氏一族勾结外党,致使边疆陷危,祝将军应是斩首,其余祝氏一并流放边塞。
南宫玦与慕将军四处并未找到祝将军,本是想找来问其缘由再向皇帝禀明,然因一时找不到人无果而终,边疆叛乱尚未平定,于是二人便将主力放在对抗蛮夷人身上。转眼已是三月有余,慕将军也是用兵如神,短短数月,叛乱已基本平定,然数月之久并未找到祝将军。皇帝已将剩余祝氏族人分批贬至边疆,独独没有找到祝将军唯一的女儿。
皇帝下令在边疆追查数月已然无果。此后南宫玦自请留驻边疆,皇帝便应允了, 因其年少,皇帝便把慕将军也留了下来。 数月来边疆战火连天,百姓民不聊生,南宫玦便征得慕将军同意亲自前往体察民情,这时他第一次看到潇洛。此后七年,他便驻军七年,即便有战乱也传不到皇帝耳中,便会被平复下来,皇帝对这个默认储君更加器重。七年时光,稍纵即逝,这一年,南宫玦已十五有余,他决定回宫,他是有些想念他的三哥,还有抚养过他的容夫人。
雲历十八年,八王爷胜利归来,却不曾想,三哥已不是当年那个一心只想护着他的三哥了。朝堂利益已然大过他们的兄弟情义,南宫玦想过这一幕,但并未预料到这么快。他也能想到这七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回来并不是为了皇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为了找一个女孩,他那惊鸿一蹩就入眼的姑娘。所以说别人口中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
是夜,万籁俱寂,南宫玦来到三王府中,与三王爷一同坐下赏月,就这样,没有谁先开口,静静地坐着,蓦地“三哥,我曾发誓,如有一日,若因皇权威胁到你我兄弟情义,我是决绝不会选皇权,这七年来我驻守边疆从未参与朝堂世事,为何你就是不信我”?南宫耀万万没有想到南宫玦会这样说,他这个弟弟他知道,从不会骗他,因为他们都是性情中人。他也不想因皇权伤及兄弟情义,可他的生母是宸贵妃啊,怎能由得他。这么多年,经由宸贵妃说道,皇位已经是他必夺之物,“八弟,我们还是兄弟,不是吗?我会信你”。随即,二人举杯邀明月,一起诉说着这七年来的风雨历程。
此后三年里,南宫玦时不时在南宫耀的王府中,两个人依然像少时那般亲密无间。然而这三年里,南宫玦找便了中原,并没有他年少时见过的那个小女孩。
这一年,南宫玦已是十八有余,青丝高挽,面容冷峻,一席墨衣,风华绝代,已是万千女子的梦中人,然独独钟情于记忆中的那个她。一日南宫玦起床更衣,便看到寄容已进来,“王爷,这三年里,我们的人几乎翻便了中原,并无此女”,南宫玦没好气的说,“那就继续查”。“王爷,只有画像,竟还是五岁时的,且不知名姓,算算如今姑娘也已有十七了,要找到并易事”寄容从小跟着南宫玦长大,他并非不清楚主子之心,只是是真不易。然而,南宫玦也并不知道其姓与名,更不知如今的潇洛已身居江湖令人闻风丧胆的江南分令门副门主之位。
“王爷,三王爷邀您去一趟三王府,说是要选妃”。“嗯?三哥这是要给谁选妃啊”。“应是他自己,三王爷的王妃病逝己有三年,府中侧妃并无合适王妃的人选”。“也是啊,正好,容我去看看佳人画像,说不准有我的意中人”。寄容第一次听王爷说话这么风趣,往日都是一脸孤傲,许是解开心中一结,心中释然了些吧。说着便吩咐寄容备马,随即便赶到了三王府中,府中很是安静,“三哥,果真要选妃”?“府中上下应有一人打理才是啊”,“不知是怎样的佳人才入得了你的眼啊,”南宫玦打趣的问,“八弟,我府中的侧妃还少吗?”“那你这是?”“可你府中至今可尚无一妾室”“三哥说笑了,我并无心”“如今你已年过十八,你不想父皇为你赐婚就抓紧些,至于那女子日后再寻无妨,莫不是要同我一般,府中尽是些摆设,”南宫耀因为宸贵妃和皇帝的原因,府中妃子尽是各大家族因权谋送入府中的。“三哥,这么多年辛苦你了,何不为自己寻一佳人”?“八弟,我的王妃是如何病故的,你大抵也知悉”。南宫玦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这是,南宫耀从身旁丫鬟手中接过好些画像,都铺开放置桌上,一张一张翻看着,眼里似笑非笑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一个弧度,竟让人有些看花眼了,画中的人儿似是不及他几分。手中继续翻着,一张过了,到下一张,这时南宫玦不禁表情一震,愣是惊着了身旁翻看画像的南宫耀,他急切的从南宫耀手中拿过画像,仔细瞧,那严肃认真的眼神,真正是久违了。随即,他让寄容拿出了一张5岁小女孩的画像,与之对比。还真有几分相似,一时有些喜上眉梢,竟不自控跳了起来,旁边的下人都震惊了,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八王爷这是怎么了,三王府里的下人个个都目瞪口呆,不知如何表达自身的惊讶,就连一向镇定自若的南宫耀都是心中一惊,随即看向了南宫玦手中攥紧的画像,隐约他知悉些了,“八弟,真是?”“不出意外,就是,三哥,你这画像从何而来”?“这些都是母妃给我的,他大抵知晓”。话没说完,只见南宫玦策马扬鞭往皇宫方向赶去,南宫耀随后跟了上去,彼时已近黄昏,南宫耀追到了南宫玦,“八弟,还是我去吧”“嗯”随着南宫耀进宫殿,南宫玦的整颗心都没放下来,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终于,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南宫耀出来了,“三哥,怎么样?”南宫耀递给南宫玦一个信件“明日我们前往可好”,“也好”两人一同骑着骏马往三王府中赶去。
夜幕早已降临,万籁俱寂,南宫耀整颗心扑通扑通,一刻钟也没有停下来,这一夜是多么漫长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一个人在漫漫黑夜中期待着白天的到来,就像一只井底之蛙,想象着天空到底有多大。这是一种何等的煎熬 ,次日凌晨四五点钟左右,南宫玦便起身更衣,因为跳动的心脏不允许他继续睡在床上,他一刻钟也等不下去了。近十年来心心念念的人儿终于有些线索了,这让他怎么能安心呢?
卯时刚到,他便等在了南宫耀门口。难过要心知自己弟弟心里着急。便也早早起来了,两人一同前往用餐,只用了短短半柱香的时间。用完餐后,下人们已经将马匹备好。两人骏马驰骋,往信件上所写的方向赶去。此地距离三王府极远,即使两人策马扬鞭也是用了两炷香的时间,估摸着已经到了,两人下马,却并未看到任何建筑,任何人,一片苍凉,远处有间茅草屋,走进看也无人,但屋内清新典雅却不失大气的摆设吸引了两个人。于是二人决定留下来,这一等便是整整一天,可夜幕降临时,也未见到有人,这一趟并无任何收获,便草草回家了。此后,南宫玦,时常来此,煮一壶清茶,坐在草屋内感受一种别致的气息。
就这样过了数月,一日南宫玦正煮的清茶便看到一位女侠客,推门而入,仅一眼,南宫绝便认定他就是那个她。因为她的眼神从未变过,冰冷肃杀,一身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扑面而来。南宫玦脸上喜色尽显,一脸释然。后来他常来此地,时常见到这位女子,时不时闲聊几句,得知其名讳,又得知其身份,这一次南宫玦真正是喜上眉梢了,此后,他像是在这里定居了。除公务处理之外,每每他都会待在这个茅草屋中。似是在等待着什么?此后的时间里他见过好几次潇洛也慢慢的越来越熟了,但他并未提及年少时的那些事,只因他并不知晓潇洛到底当时为何会被江南风令勾漏山夫妇抱在怀中,像逃亡似的。这是他心中燃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总觉着他们之间并不是这么简单。
就这样,半年的时光匆匆而过。在皇帝和宸贵妃的操办下,三王爷又要重新纳妃了。这一次不同往日,要纳的是三王府的正妃,三王爷也并不知父皇和母妃到底为他选了怎样一位妃子。只因他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些,送进府里的妃子,没有一个不是因为利益进府的,而南宫耀最讨厌的便是因利益而绑定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