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乖乖和兔妈妈在大森林里散步。
“呯”地一声枪响,打破了大森林的宁静。兔妈妈吓得拉着乖乖就往家跑,边跑还边喊:“猎人来啦!猎人来啦!”许多小动物听闻兔妈妈的呼喊,纷纷四下逃窜。
猎人的枪声没有停止,而兔妈妈的步伐却慢下来。她喘着粗气对乖乖说:“乖乖,你赶紧往前跑。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回头,知道吗?”
“妈妈,那你怎么办呢?”
“不要管我!”
乖乖不得不独自上路。不知道跑了多远,她又听到一记枪响,好像还和着兔妈妈的惨叫声。乖乖心跳得好快,三瓣嘴唇也蠕动着,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直到天快黑了,乖乖才停下来,这时她发现自己已经跑到马路边,她从来没有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她想起妈妈的话——人类的世界很危险。她又累又害怕,蹲在马路边啜泣起来。
一辆汽车停在马路边,车灯光照到了乖乖的身上。一个肥硕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轻手轻脚,过去一把揪住兔耳朵。男人看着在眼前不断挣扎的兔子,得意洋洋道:“哈哈!白捡一只肥兔子!”
上车之后,男人打开后面座椅上的一个铁笼子,把兔子丢了进去。
乖乖被摔得差点骨头散架。她朝四周看去,发现笼子还有一只母鸡。
那是一只漂亮的卢花鸡,见到新伙伴,咯咯地叫着,开心地跟乖乖打招呼。乖乖不会叫,她也不想理会,愣愣地望着车窗外发呆。
车停在一家店门口,门头用霓虹灯环绕着几个大字——“胡记饭馆”。一个瘦瘦的男人从店里走出来,接过胖男人手里的笼子,并递给他一叠钞票。
装着兔和鸡的笼子被瘦男人提到餐厅后面。厨房里,一个男人站在灶台前,掂着炒勺,飘出一阵阵油烟,呛得乖乖直流泪。
靠边一个台子旁,一个女人正在拔鸭毛。男人把笼子放在台子上,冲着里面吼了一声:“辣子鸡丁和爆炒兔丁,各一份!”
乖乖透过笼子,看到那只被拔毛的鸭子的头歪向一边,气管被割断,血都凝固在气管周围。看到鸭子的惨状,她啊的尖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卢花鸡咯咯叫,声音很绝望,“来这里,就是等着被做成菜。”
乖乖心里很难受——刚逃过猎人的枪,现在又要成人类的下酒菜。
人类太残忍了。乖乖忍不住嘤嘤地哭了起来:“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卢花鸡用嘴轻轻啄了啄乖乖的头顶,安慰道:“小兔子,认命吧!这回咱们是死定了!”
“死之前,咱们还是认识一下吧!我叫花花!你呢?”
乖乖停止了哭泣,抽抽答答道:“我叫乖乖……今天遇到猎人,我和妈妈走散了……妈妈她……一定被猎人打死了……”说着,她哭得更伤心了。
听到乖乖的哭诉,卢花鸡叹一口气,“唉!谁叫我们是食物链底端的生物呢!”
这时,笼子面前出现一张孩子的脸,“哇!好漂亮的兔子!”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盯着乖乖感叹道。
“小美,你赶紧出去啊,厨房里好脏,别把你的小裙子弄脏了!”台子旁拔鸭毛的女人对小美说道。
“张阿姨,我想要这只兔子!”小美把两手背在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那个叫张阿姨的女人,笑了起来,“这个我可作不了主。你得问你爸去!”
小美的爸爸就是这个饭馆的老板,那个瘦男人。
小美一阵风似的跑到了爸爸跟前,拉着爸爸的袖子,央求道:“爸爸!爸爸!我想要只兔子!”
瘦男人正忙着给客人上菜,没空理她,便说:“兔子!家里不是有很多兔子玩具吗?”
小美眨着大眼睛,“可是我想那一只!”她指着厨房说道。
“厨房有兔子吗?”瘦男人疑惑地想。忽然,他想起了他刚买了一只兔和鸡。“小美,这只兔子已经被客人预订了,改天爸爸给你买一只更漂亮的!”
小美一听,死活不答应,非要那一只兔子。瘦男人怕女儿的吵闹影响了生意,不得不打电话重新预订了一只,把乖乖从笼子里放了出来。
小女孩把乖乖搂在怀里,抚着她雪白的毛,轻轻说道:“你这么可爱,就叫乖乖吧!”乖乖回头,看到笼子里的花花正满眼含泪地望着她。
生而为兔,是应该庆幸?还是悲哀?
那一瞬间,乖乖仿佛明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