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约莫五点天就亮了。为了避开中午毒热的阳光,就得早早起来干活了。
割完了麦子,接下来就要拉麦子。哥哥开着拖拉机,拖拉机拉着大拉车,几条长长指头粗的麻绳,三个木杈,两个篓粑,我和妈妈坐在拉车上,爸爸骑着自行车。村里家家户户也早早往地里忙着了:割麦子的,拉麦子的,打麦场晒麦子的。
太阳早早升起来了,阳光耀眼,早上还没那么的热。开到地里,爸爸、妈妈、哥哥装车,我就压车。开始就一捧一捧的抱,麦子头一律朝里,麦杆朝外,放好围好了四个面四个角,再往里填。装车也是技术活,要严谨。整齐的麦子放四个边,散乱的麦子填中间,不能太往边缘,也不能太靠里。车装的好不好,就要看开始有没有装好。爸爸、妈妈还是很有经验和娴熟的,因为他们种了一辈子的地。
装车到超过身高,就开始用木杈了。木杈多为木制,一端有三个较长的铁制弯齿,一端为长木柄。用木杈插到麦堆里,再倾斜着挑起,装车是累胳膊累体力的活。我呢,压车保持放置均匀,把中间的麦子压实,用体重压实,可以让麦子装得结实牢固。装到用木杈挑不上去,差不多有两米高的样子,就完成一车了。然后,用麻绳扔过对面,左右前后四个角都扎牢了,紧紧地系好;然后,把四面松散的,快要掉落的麦子用木杈过滤刮一下。哥哥开着拖拉机缓缓驶出地里,开上了小土路,我坐在上面两手紧紧抓住纵横交叉的麻绳,有那么一点小害怕小紧张。这时爸爸、妈妈可以乘着拖拉机不在的空档,稍稍休息一下。
打麦场就在我家对面不远的一片空地,粗粗地看也方方圆圆的,半亩地是有的。打麦场的一角有一颗老枣树,旁边还有一片小树林。开到场里就卸车,我小心翼翼从麦车上顺着麻绳溜下来。卸车要从外到里卸。解开四边的绳子,用木杈插到麦堆的偏下部,两个人用力往外推,一下、两下、三下,高高的麦堆就轰然向一边倒塌了,其余的就好卸了。我趁着哥哥卸车,撒丫子往家里跑,去了一趟茅厕,然后顺手拿了几个苹果。
这样来来回回一亩地也要拉上几车。乘着我们往家拉麦子,爸爸妈妈也没闲着,还要用篓粑去篓散落的麦子,这样边装边篓,装完了,也篓完了。篓过的地再干净,多多少少还是会漏下些麦子头的。
把成熟的麦子拉到家,这才是真正的收成。心里多多少少是欣喜的,虽然流着汗,身体有些疲惫,但脸上都带着一丝觉察不出的笑,心里一种察觉不到的踏实感。
土地经过我们的播种、浇灌,我们收获了麦子,我们用麦子磨成雪白雪白的面粉,做面条,蒸白馒头,做包子,包饺子,烙大饼。我们留下最好的种子,深秋时节又把它们播种到土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