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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纯属虚构。
【序言】
“我不想侍寝。”
“娘娘,皇上这月都第四次翻您牌子了,您怎能总称病不去呢?”
“颂芝,你莫要再劝。”
“皇上驾到!”
外边太监的尖叫声响起。
我对颂芝使了个眼色,径自走回内室。
“皇上万福金安。今儿个娘娘身子不舒服,太医说不宜侍寝。”
“让朕瞧瞧,是什么病让爱妃不舒服。”
一听这话,我侧过身去,装睡。
皇上掀开帷帐,手拂过我的额头。
我依旧装睡不醒。
“那好吧,朕改天来看你。”
“皇上起驾!”
我松了一口气。
我不是个清心寡欲之人,也不是初尝人事的处子之身。
我只是恨他。恨到骨子里。
我姓年,名世兰。
我痴情当今皇上十余年,从侧福晋做到了皇贵妃。我本以为我的满腔爱意能获得同等的回报,可惜我爱错了人。
我的孩子,永远是我的心结。
记得那日,我去寺庙求子。我此生从未那般虔诚。
方丈突然走到我身边,“娘娘,您这求子与缘分无关。来求佛,佛也未必能让您如愿啊。”
颂芝在一旁喝到:“大胆的和尚!竟敢诅咒娘娘!”
我这次却出乎意料地冷静:“大师请指点迷津。”
“菩萨送子,子在净空焉。非香气缭绕之地可送也。”
香气缭绕?
我想到了皇上赐给的欢宜香。他说的,最喜欢我熏的欢宜香。
我并非从未怀疑过这香的蹊跷,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我也许只是害怕这是真相罢了。
我看着这宫里的女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公主阿哥也生了一个又一个。我恨。我把所有的恨都发泄在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身上,发泄在她们那群不配出生的孩子身上。
方丈见我失神,说道:“望娘娘权衡利弊,这紫禁城里的七情六欲,可远远没有那样单纯。”
我双手合十,对他深鞠一躬。“多谢大师提点。”
我让颂芝带着欢宜香去宫外的郎中那儿验,然后兀自在檀木椅上坐着。尽管这种后果我已经预料到,但我还是极力期待着不会是那样。
“娘娘……”颂芝声音轻如蚊嘤。
“有什么不敢说的?本宫让你说。”
“娘娘,奴婢找了好几家郎中,都说,都说……”
我把茶杯摔了下去:“要说快点说!磨蹭什么!”
“这,这欢宜香里有麝香……”颂芝哭着,呜咽道。
早已知晓的,晴天霹雳。
看来,皇上终究是皇上,不是我的夫君。痴迷了这么多年的人,竟只是同床异梦的主。
我瘫软在椅上。脑中闪过一个个同他一起的日子。王府里,我是他专宠的人,只有我敢悖逆他。他和我一同骑马,带着我去打猎。他还说过很多次,幻想我们的孩子是什么样子……
年世兰啊,你可知他才是杀死你们孩子的人啊……
我自嘲着,两行泪从眼中滑落。
“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出去。”
“娘娘……”
“本宫叫你出去!全都出去!”
终于没有人了,我可以蜷缩在那个角落,不用怕别人看到之后嘲笑了。泪与痛苦交织的夜晚总是寒冷的。不蜷缩起来,怎么抵御呢?
第一章 【韬光】
我知道自己的性子。
张扬跋扈,恃宠而骄。只要他宠我,我就敢在后宫这滩浑水里边兴风作浪,就敢倚仗着他的恩宠依旧做那个敢爱敢恨的年家小姐。
只是现在我不敢倚仗了。
他的宠爱太虚假,掺杂了太多太多不属于我的情感。
我害怕,我害怕在这宫里活不长久。我只能敛敛锋芒,看看走向。
“华妃染风寒”的消息放了出去,我便整日整日在榻上躺着,思索着“病”好了怎么继续斗下去的同时,给自己的心也疗疗伤。
只是,这后宫,生个病都不安宁。
“娘娘,安贵人来问安了。”
还不是皇后那个贱人送来看我还死没死绝的棋子儿。
“让她进来。”
安陵容带着些点心进来。
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见个人都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利落。
“给,给华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我眉眼都没抬一下。
“姐姐近日可觉身子还好?”
真是把自己当回事。不叫“娘娘”叫甚么“姐姐”?
“近日总觉胸闷气短,也不知怎么了。妹妹可是翊坤宫稀客,今日怎么来了?”我虽未刻意,可从她的眼神中能看出来,我的语气并不好听。
“姐姐连着半月未露面,妹妹心中实在担忧,便来看看。这点心是一点小小心意。”
“好了,本宫收下了。妹妹可还有事?”
我向来看不惯她这掩掩映映的样子,直白地发出了逐客令。
“无事了,既然姐姐身子尚好,妹妹也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
“颂芝,送客。”
终于清净。
“颂芝,把这点心喂了柴房那条狗。”
我躺在榻上,单手扶额。宫里,人心复杂得像这紫禁城的宫楼,谁也猜不透谁的。不防着些,谁知道会不会被算计。
几日后。
哥哥传来书信,又是报捷。我自然是喜上眉梢,只是看着看着,渐渐笑不出。
“世兰,过几日日为兄回朝,你我兄妹二人许久未见,理应同皇上一起,好好宴饮一番。”
久病在身之人,赴宴?
看来装病不是个长久法子。
我收拾收拾,起身:“颂芝,休息了些日子了,着实无趣。跟本宫去御花园逛一逛。”
此时正值春日,春风和煦,百花争艳。
我却最恶这百花争艳的场景。一朵花美就美了,一群花凑的又是甚么热闹。
只是,不出来走走,谁又知道这久病的华妃娘娘已然痊愈了呢?
我接着往前走,倒不是眼神好,这万花丛中身着白衣的人实在扎眼。
公子如玉。
这是第一个映在我脑海里的词。
我向来不喜人附庸风雅,我觉得那做作。只是眼前人的吟花吹笛,清风过袖实在是美到骨子里。一时间我竟看呆了。
“给华妃娘娘请安。”
恍然间,那公子像是从画里出来的人,竟飘到我跟前来了。
“免礼。你是何人?本宫怎从未见过?”
公子笑笑,眉眼愈发清秀:“在下是将军陈毅之子,陈绪桓。”
绪桓,好一个清秀的名字,配得上这张脸。
第二章【朦胧】
想当年,我也是这般爱慕上了四王爷罢,只是后来怎的落得如此下场。
我虽笑着,眼角的泪却顺着脸颊流下来。
“娘娘?娘娘为何伤感?”
“哦,,无事无事,沙子进眼罢了。”我竟忘记身边还有个人,忙擦擦眼睛,慌乱道。
公子笑笑,露出皓齿,眼睛弯弯的,像是宫外的月亮。
“娘娘说笑了,此时和煦,何风之有?”
“本宫就是觉得眼睛不适,怎的公子还要同本宫就此犟上一犟?”
我从不喜与人辩驳,故在与人言谈时总是一语道破,懒得费此口舌。
“哈哈哈,娘娘莫气。是在下莽撞了。在下先告辞了,这般百花争艳美景还是娘娘这般似花娇艳之佳人观赏才好。还望娘娘忘却伤心事,这样娘娘这朵艳丽之花才不会枯萎,惹人惋惜啊。”
那人行了礼,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我与颂芝站在原地。
不知走了几步,公子蓦地回眸,又一笑。
我从未见过如此俊俏且善解人意之人。一旦见到便喜上眉梢,如春风拂面。
我心情也仿若被这玉人照进了日光,开朗起来,在御花园逛将起来。
只是,这宫里的人可真多。上至嫔妃下至丫鬟,一个个都不知心怀甚么鬼胎,也不知何人何日便被皇帝宠幸,享尽尊荣。我还是将自己身段放高些,不与这些人亲近才好。
这一路上,有些个见过的,还有些面生的。同往常不同,她们同我行礼时我会说上一句“请起”。
我知,这宫里我看似风光恣意,实则无依无靠。不给这些人点好脸色,若是以后落魄了,连个来送炭火的说不准都没有。
这些个嫔妃里,让我最为印象深的,属那个叫“甄嬛”的。能进宫的女人,样貌自然没的说,但真真聪明的却没几个。但是这个女人的眼神里,透露着睿智,甚至那样年少的眼神里,竟还有些野心的芽儿。
出去转了一遭,这下六宫嫔妃都知晓了华妃病愈一事,我也懒得再同她们有甚往来,起驾回宫。
过了几日,哥哥凯旋,举国欢庆。我也同皇上一起设宴,为哥哥接风洗尘。
只是宴会上有一人,举手投足都让人目不转睛,我也一下认出他——陈绪桓。他的座位离我不远,一见我便高高挥手。
到底是个少年郎。做什么事都像是在玩闹,但是这少年郎却让我心生欢喜,仿若我也回到那个无拘无束,清纯透彻的年纪一般。
宴席上。
“年爱卿,这个仗打的漂亮!朕,代全朝官员,全国子民,敬你!”
哥哥站起身:“分内之事罢了,皇上谬赞。”
觥筹交错,满朝欢饮。
我却喜不起来。我是哥哥捧在心尖上的妹妹,却是皇上当做巩固皇权的棋子。
我知,我只不过是个局外人,到底是融不进这盛宴。
“臣妾有些不适,先行告辞。”
我可不管什么文武官员的忌讳,什么旁人或惊或吓的眼光,我就这般想走便走,想留就留。
皇帝也宠溺地笑笑:“那爱妃先下去罢,朕今晚去看你。注意好身体。”
假。真的假。若不是有哥哥在,他用得着如此演戏?
颂芝拉着我,出了大殿。
“娘娘,您身子怎么不适,奴婢去太医院给您拿药。”
“心疼。”
颂芝还喃喃着:“那,奴婢去看看有无这等药材……”
“心病还需心药医,太医院怎有如此灵丹妙药?”
一个清冽如山泉的男声道。
我转身:“你不在席上陪着皇上喝酒,跑这儿干什么?”
“我见娘娘心事重重,心中有些放不下,便借口出来看看。”
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的人早就脸红心跳了。
“我无事,只是厌烦了。”
“那,若娘娘不嫌弃,在下陪娘娘去散散心?”
他的笑,在春日照耀下显得那般神采奕奕。
“颂芝姑娘就先回罢,我陪着娘娘四处转转。”
我给颂芝一个眼神,示意她退下。
他带我来到一个湖边。
实话讲,我在宫中多年,倒真不记得宫里还有这样一处圣地。波光粼粼,四下成荫。真是个纳凉避暑的好去处。
“你怎知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在下不才,只懂些玩乐之事,自然把皇宫这宝藏之地游历了遍。此处偏僻,也就只有在下这种闲人才发现得了罢。”
真好。谁不想做一个闲人?无忧无虑,整日吟诗作画,甚么勾心斗角,明来暗往都没有。
晃神间,他竟已脱了鞋子,进了湖。
“娘娘不下来吗?”
我只笑笑——我早就过了玩花弄水的年纪,现在又是已为人妻之人,怎么还有和正值青春年少的人一同玩乐的力气。
正当我呆在原处不做反应时,一捧水冲我泼过来。而后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
我又气又笑,弯下腰捧了一捧水也扔向这个始作俑者。
一来二去,两个人都脱了鞋子,在湖里戏起水来。我许久未感受到如此的欢愉,或者说,我从未感受过如此的欢愉。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绪桓与我坐在湖边的绿地上,不顾地上是否有泥土,会不会脏了衣袜,不顾往日端起来的高高在上的形象,不顾什么坐姿是否雅观,是否符合宫里的规矩。
“娘娘心情可有好些?”
“嗯。绪桓真是个能让本宫开心的少有的人。”
我有些累,不知为何就侧头依在绪桓的肩上。少年郎的衣服上有日光的味道,少年的肩头还是稚嫩的感觉。
绪桓也不动,就那样让我倚着。
今日的天边晚霞绚丽得异样,掠过的几只鸟也安安静静地不做声,无人打破这般宁静。
“娘娘,天晚了,在下也该回了。”
“嗯。”我只说一字,掩饰自己心里的不舍。
只是我还是城府不深,喜怒哀乐都表现在明面儿上。
“娘娘,在下日后还会进宫的。”
喜笑颜开,送君归去。
只是,常年不沾冷水的身子今日在湖水里浸了半日,这下是真染了风寒了。
不过也好,又是遮掩锋芒的时候了。
第三章 隐忍
我就那样病着,不争不抢,靠着内务府每月送来的妃位的物件,平淡地过了夏末,过了秋,挨到了寒冬。
宫里是非多。
只是未曾想,宫里是非这样多。在榻上躺着也能被人拉起来,硬生生在寒冬腊月拽出去。
“华妃娘娘,请吧。”苏培盛这个狗仗人势的阉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哥哥出事了。
我就知道,哥哥那性子是无论如何都改不过来的。这皇帝表面与哥哥交好器重,实则处处戒备处处防范。
尽管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哥哥被赐死的消息传到我耳朵里,还是那样钻心地疼。那是从小到大,一直宠着我的哥哥啊。
“华妃,你与年羹尧是否有甚勾结?”
“未曾。”我语气冷如死灰。
“有甚证据?”他的语气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未有甚么证据。”我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我不能就这样被他赐死,我还要替哥哥报仇。
于是这些年的委屈求全,这些天的心寒苦恨,全都化作泪水,滑落在脸颊。我并未像曾经那样哭天抢地,我知道那是他还宠我时的对策。现如今若再哭出声只能徒增他对我的反感。
我只是默默地流泪。像个少女一般,双肩颤抖,却不敢出声。我知道,这样让他有驯服感,或许他能给我些许怜悯。
我低头啜泣,却不知道他的反应。
于是,我不顾什么复仇,什么尊严,低声道:“皇上,哥哥做错了事,皇上要责罚无可厚非。臣妾愿自降为答应,去甘露寺为哥哥忏悔。”
他依旧不做声。
“若是皇上应允,臣妾愿后半生青灯佛影,为我性情卑劣的哥哥忏悔完后为皇上求平安,为江山社稷求太平。”
我已经把身段放得低到尘埃里,若是以前的我听到我说这些,必要一头撞死以示羞辱。但我顾不上,我还有腹中孩儿,至亲兄长的仇未报,我不能就这么任自己性子来。
“好。既然华妃有此觉悟,那朕便应了你。”
“谢,皇上。”我跪地,磕了一个响头。或是因隐忍太多,或是因报仇雪恨之意浓烈,或是因他留我一命确实心存些许感谢,我那个响头磕得异常用力,额头都磕出了血。
临走,我满眼泪光,又望他一眼,正对上他的目光。
我期盼着他会接我回来,我好为兄报仇。
只是我还抱病在身,出去又是大寒天气,不由得脚下一软,瘫倒在地。
身边丫鬟也树倒猢狲散,只剩颂芝一人。我不记得颂芝那样小的丫头,是怎么把我搀回宫的。
我们收拾了收拾,拿了几样小巧些的首饰,毕竟甘露寺里也有人情世故,到时候用得上。又带了些药,只有我与颂芝,还有苏培盛派下面的太监送来的一匹马,我们便在寒冬腊月里,去了甘露寺。
我庆幸自己是个将门之女。小时候也随父兄学过些武艺,身子还算不错,还能撑过这凛凛寒冬。只是可怜了颂芝这丫头,为了让我少洗些衣服,不知道自己多洗了多少,手浸在冰水里也不知道多久。
回到四处透风的房里,加上每天没日没夜地冷水洗衣服,颂芝的手早就生了冻疮。只是这甘露寺里的人,一心向佛,待人和善者少,趋炎附势,恃强凌弱者多。我四处求人,四处低声下气地讨要,不知受了多少白眼,才从一个老尼姑那儿换来了一块不知放了多久的膏药。
我们屋里没有炭火,就只能生些别的院子不要的湿柴火,不知道烤多久才生出微微一点火光。我把膏药放在火上烤,也不知多久才有些软下来。
“颂芝,要是疼就忍着点,贴上就好了。”
颂芝却在一旁哭哭啼啼:“娘娘,是奴婢没用,怎可让娘娘给我贴膏药……”
“莫再叫娘娘,现如今我只有你一个做伴的人儿,咱们还得一块儿走。”
“嗯……”颂芝点着头,却早就成了泪人。
真是可笑可悲。这么多年,身边儿还是只有一个可以说说真心话的人。
就这么,说是去寺里诵经念佛,却做了一冬天的苦活累活,受了一冬天“六根清净”的尼姑们的冷眼白眼。我也隐忍着,我才不会做那个动辄使小姐脾气,胸无城府的年家小姐。
我总安慰着自己,甘露寺虽有些个尖酸恶尼,倒比深宫后院里那些明里暗里的争斗要让人舒心些。我与颂芝相依为命,互相搀扶,未尝不是个好事。
只是我未曾想过,有朝一日,那样受皇上宠爱的甄嬛也会被流放至此。
她显然比我的身子脆弱得多,不过好在是个聪明的,一来便找了我。
“华妃娘娘金安。”甄嬛说着,行了个无可挑剔的礼。
“妹妹快起,我如今也不是什么华妃娘娘,可受不起妹妹这等大礼。”
“娘娘莫要如此说。臣妾一直把您当做娘娘看待。自从臣妾入宫,娘娘便一直卧病在床,臣妾也未曾探望,实在罪过。如今来此,也是想着,同为姐妹,日后好有个照应,咳……”
说着说着,她竟咳了起来。
到底是个富家小姐,身子动不动就犯些毛病。
她必定是触了这皇帝的大戒,想必心中对他也有怨念,才沦落至此。
我拍拍她的背,好让她顺下气来。同是天涯沦落人,自然有些同命相怜之感。我也心直口快,这女人又是个聪明的,干脆将自己心里所想一股脑讲出来。
“不瞒你说,若是从前的我,怕是苟活不到今日。”
“姐姐有什么话请讲,我洗耳恭听。”
“妹妹爽快,我便直说了。”
之后我们互相倾诉了彼此的遭遇,仿佛从宫里出来,就不再有什么口是心非之说,只顾坦诚相待。
我觉得,这个叫甄嬛的女人,不简单。而我们都有着对同一个人的恨意,都有着强大的野心。
那晚,我留她在我屋子里睡下。她的屋子比我这个更加破败不堪,我也就做个顺水人情。更何况,既然已经姐妹相称,又同在此人情冷暖之处,何不互相温暖,互相照扶呢?
那晚的风刮的厉害,我记得我和她是互相抱着睡的。
宫里的女人都怕冷,只是出了宫才敢说罢了。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