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慕秋凉,我喜欢的少年,他叫徐向阳。
他说,我的名字很好听。
--题记
我与他的故事,我要从高一开学时说起。
那时 我十六岁,多么美好的年纪。也是那时,我又遇见了向阳。
初中时朋友就不多的我,高中,就莫名的成了被欺负的对象。我走进教室时总是一阵唏嘘,而我,总是紧咬着嘴唇,静静的,缓缓的,迈着步子,坐到椅子上。因为我的软弱,他们,也挑不出什么问题,一直也就相安无事。
那天不一样,我走到教室门口时,有一个长的特别好看的女孩子高傲的向我走过来。她改了裤子,原来丑丑的校服裤,改过后,显出了她修长的腿。她如星辰般的眸子中,溢出的自信和对我的嘲讽,生生映出了我的寒酸。
其实,我的家境不差,可,我是孤儿......四岁时,我失去了父母,但我对于父母的离开,并没有多伤心。江姨说过,我在害死父母的那场车祸中,失忆了。江姨,是我现在唯一可以算作“亲人”的人
那个女孩子看我愣住,嘴角扯出一抹不屑的弧度,“你……父母怎么不送你来上学呀?”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哦”她拉长了尾音,随后一脸的惊讶“对啦,你没有父母”刹那间,聚在我身上的目光,多了鄙夷。我怒了,压低声音问她,“你怎么知道,而且,我有没有父母,关你什么事?”她把目光投向身边的同学,笑道“当然,是我爷爷告诉我的喽”她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有迅速收了回去,和第一排的一个女生道“我要去洗手,走啊!”我不知哪来的勇气,拽住了她,她转过头,“穷酸鬼,松开!”我用另一只手重重的甩在她的脸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然后,我们扭打成了一团。
下午,她的母亲,一个穿着优雅,保养得体的中年妇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我数落了一通,边上坐在真皮沙发上的校长,也满脸“这个姑娘没有教养”的表情。我多想哭,可我仅剩的那点可怜的尊严让我忍住了。
但在校长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少年站在门口,打断了妇人尖锐的责怪,叫出我的名字时,我的泪就突然落下来了。可在我剩下的记忆中,没有他,但我觉得,我是认识他的,他穿着白衬衫,栗棕色的头发被阳光渡上一层金色,喊出我的名字时,有一颗小虎牙若隐若现。他又说,“我,我是徐向阳,你,不记得了......吗?”我的泪水被我粗暴的擦干,记忆的碎片发疯一样朝我涌来,我痛的坐在地上,拼命捶着头,隐约听到女孩子拙劣的借口。
我耳边传来了少年的声音,他说:我带你去医务室,你挺挺,快了,快了……。我轻轻嗅着少年身上好闻的味道,闭上了眼。
再醒来,少年垂着的眸子多了几丝细细碎碎的亮色。他和我讲了好多好多,比如,他和我是青梅竹马,又比如,他的父母在国外,极少关心他。
然后,我们成了好朋友。但是,我知道,他喜欢我。你看,那时的我多聪明,早就洞悉了他的想法。
向阳在毕业前一天告诉我,他喜欢我。长长的睫毛挡住了所有情绪,我在想,怎样拒绝他,才能少伤害他一点,因为我我知道,我的心脏出了问题,医生说,如果不及时换心脏,最多活一年。我的眉头,突然被一只温柔的,有一层薄茧的手抚平,我抬头,向阳说“我骗你的”阳光洒下来,透过盛夏绿的快要滴出颜料似的树叶,斑驳在他白净的脸上,我被晃的眼睛有些酸,他笑了,似星辰闪耀。多好看呐,可我的心脏怎么那么疼啊“我就睡一会儿,就一会儿。”我对自己说
再次醒来,身边不是向阳身上好闻的味道,是一股浓的化不开的消毒水味,“向阳?向阳?向阳?!”“你醒啦?”我这才发现我身边有一个人,我转头,向声音的来源望去,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正看着我,我皱眉“你知道徐向阳在哪吗?”医生一副:你真幸运的表情说着“徐向阳啊,他是个好心人,知道自己的心脏和你完全匹配时,直接签了协议书,是你的恩人呐!”然后笑着看向我“手术很成功!”
我的泪瞬间就跟不要钱似的流着。喊着“你骗我!你骗我!”一定非常狼狈不堪,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笑着叫我秋凉的少年,那个看不得我受一点委屈的少年,那个跟我表白时垂着眸子的少年,那个叫徐向阳的少年,不在了......不在了。
江姨打开了门,坐到我身边。叹了一口气后,拿出一部手机,告诉我,密码是我的生日。我颤抖着接过,摁下那几个数字,打开后,页面,是一首歌,一首叫做秋凉的歌。
我闭上眼,晃若隔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