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推回到十二年前(2004年5月,有人提示那天是2号),地点:丽江汽车客运站。
我们三个人在等开往中甸的班车。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这样一个画面;一个背对着我们,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一身迷彩服的男人在整理行李,旁边放了一个至少七十五升的巨大的背包,还有一条咖啡色的“泰迪”蹲在一旁东张西望,后来我们知道他姓王,台湾人,年轻的时候当过特种兵,小狗叫“豆豆”
这趟班车上只有不多的几个背包客,所以我们的相识几乎是注定的,老王五十出头,五年前还他是一个知名大公司的高管,领着优厚的薪水,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然后一次尝试独自一个人的旅行以后,开始长考这样的问题“我已经五十岁了,我下来的日子还要不要继续这样过下去?”
“去他的,不可以了…”。我记得他当时就是这口吻的。然后他放下城里的一切,跑到丽江租房子住下来开始在滇,藏一带转悠,他经常带着一本当地的“地方志”,如果里面说,这附近有一座庙,或者山头上有一棵“老树”,还有什么典故,他就会跑去看看,向当地人求证一下,因为去的地方经常都偏僻,所以他随身带着帐篷,住不上店的时候就露宿山头,后来又找了豆豆陪陪他。
途中这种的萍水相逢,往往分手即永别,我怎么都不会想到两年后我在泸沽湖又和他偶遇。他还专门改变行程陪我玩了两天,再后来又发现原来我和老王有一些共同的朋友……。
知道丽江的“布拉格”不?昨天我和她坐在那里喝咖啡聊天,当年在丽江等班车的三个人里就包括她,我俩突然又想起老王。我问了两个人才拿到了老王的电话,他有手机已经是挺大的改变、几年前他不用手机的。所以一旦他在路上,除非他主动找你,否则你是很难找他的。
当听说他正在怒江的时候我有点雀跃。因为第二天我也要奔那个方向去呢……。
在电话里他的声音一点都没变,老王告诉他,其实他在靠近边境的地方,离我要去的那个“怒江”有点远。显然我们应该是遇不上了,我跟他说“保重,下次有机会再见吧”就放下了电话。
我买了今天早上九点二十分去“怒江”的班车。当我正往车站赶的时候接到老王的电话“我想了解你的行程,我在考虑咱们见面的事”,显然老王改变主意了,他告诉我今天会赶到我要去的地方,在那里等我……。
前天晚上我把一张照片发给了一个人和一个圈子,照片下面写着“丽江的故事”:
画面是这样的;两个装了白葡萄酒的红酒杯,杯子前面放了一本书、书名是(诗经名物图),一只白花花的小手从画面外伸了进来捏住其中一个酒杯,放酒杯的地方像是一个茶几又像床头柜,照片边上一小片白色看起来像是一个靠垫但也很像是一方床单……。
那个人问“是谁?”,而圈子里的何则感慨的说“没想到这年代了丽江还能发生故事,哦,忘了君说这只是故事的续集,而且可能已索然无味了……”
我没有理睬他们,因为我本来就想好了,不会回答他们任何的疑问。
在旅途中,所遇到的某些人,事,就是一个偶发的事件,转身已经是过眼云烟,但有些则不是,在背后会有一条看不见的线把他们前后串起来成了“故事”,写到这里我似乎觉得眼前隐隐约约出现两个字—“宿命”。
我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到这趟车的终点站,如果来得及,我今天就能赶到山上,和老王十年后再次重逢,就着昏暗的灯,聊天,一定会喝一点酒,想想都让人愉悦。
我知道我们住的地方旁边就有一座乡村教堂,教堂正面写着几个字 —“神爱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