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老了

节日有事耽搁没回家,这是背景。

今天老妈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你外公被车撞了,腿有点骨折。”

我赶紧了解具体情况,不是很严重,要住院两到四周,静养几个月,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我打电话给外公,他像个小孩子一样,语气低落,说这么晚房间只有他一个人,只能看电视,没人说话,还问我在哪,我安慰他过两天去看他,而且白天就有很多人来看你了,哄了他好一会,让他好好修养。

都说年纪越大越像小孩,外公今年69了。如果去除我对外公的固有认知和印象,他的言语语气只会让我认为对面是一个在闹情绪的小孩子。

我从小在外公外婆家长大,一直住到我世界观彻底成型,小时候我脾气就很臭,和我姐、表弟间经常打架(10岁前动手比较频繁,之后意识到打架太费劲,换摔摔不坏的东西),让他们操碎了心。更小的时候,他们都说我是那种拉屎撒尿从来不会去厕所,直接床上来的,每天外婆洗换床单,然后拿外公撒气。外婆今年也70了,也还算健朗,以前住他们家总觉得他们每天清晨5点多开始吵架觉得好烦,常常让人哭笑不得,后来都是逢年过节才有空去看他们,这个时候外公经常不在(去澡堂烧炉,大家都劝他不要去他也不听),一家子聚会听不到外公外婆吵架我特别不习惯,嗯,感觉他们吵了一辈子,吵架的时候才是精神气最足的时候。希望他们都健健康康的,继续天天吵架。


我妈打电话还有另一件事:“谁谁的女儿也在上海,我把电话给你,你联系下呗。”以前这种对话都会以我强硬地回绝告终。

我爸之前迂回想介绍一姑娘给我认识,一直没敢主动告诉我,后来听说了这事觉得挺对不住人家姑娘的就想请人喝杯咖啡随便聊聊,这也算是一次相亲吧。

我是一个很强势的人,从来不喜欢别人包括父母干涉我的事情和决定,但这次我妈的语气态度让我心里莫名地不是滋味,没办法强硬地说:“你们别管,这事不要操心。”我跟他们说有自己的节奏,让他们不要着急。他们当然着急,他们在变老了,当我爸越来越多地听取我的意见,我妈越来越少地跟我吐槽邻里的鸡毛蒜皮,当他们都很少再和我杠上一些问题时,我就感觉他们也老了。而更让我惶恐的是,他们已不是壮年,我却还没长大。

他们常说要好好保重身体,不给我添乱,每次听都忒心酸。

哎,这个题目实在太煽情了,感觉每多打一个字都会忍不住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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