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飞翔

夜已深,小镇的夜空没有大城市式的霓虹,更没有灯红酒绿的糜烂。有的只是存在于夜的空气中,那淡淡的泥土清香跟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声。

夜空很美,抬头望去,天空中的点点繁星,嵌入黑暗。每每想起,在无数光年之外,有着形态各异,神秘莫测的繁星,多想前去探索黑暗中的它们,是否已成为生命的乐土,又或者只是一片荒芜。

张开双臂,静静感受迎面而来的微风,闭上双眼,心灵率先起飞。我往前踏出一步,欣喜地发现,引力并没有把我拥入怀中,我被风儿轻轻托起。悬浮在空中的我望着头上一片天,身体也跟随心灵起飞。

风儿将我托起,一路飞向云端,我看到底下的家开始变小,渐渐融入到城市的建筑群中,直到我再也分辨不出。夜幕下的小镇点点灯光,稀疏的车辆缓慢而有序地前往各自的目的地。小镇淹没在更大范围的城市包围圈之中。我抬起头,惊觉,此刻的我,已然在云端飞翔。

家的灯光开始变得模糊,此时的我一路往前飞去,离开了我原始的家——地球。曾经陪伴我成长的夜空此时变成了宇宙的一片漆黑。脚下湛蓝的地球是那么干净纯洁,人类如病毒一般滋生于地球表面,如今远观地球,丝毫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连偶尔遇上的那几颗人造卫星,也如同煞风景的虫子罢了。

脚下生风,我继续乘着宇宙中的一股未知力量,一路往前。此时的地球变成一颗蓝色的珍珠,嵌在茫茫宇宙黑暗的背景里,显得那样别致。依偎在地球旁的月球,更像小鸟依人的小女子一般,静静守候一旁。

离开地月星系,我彻底离开了生长的家,第一位看到的邻居,便是火星。这位红色的邻居就像是地球的暴躁兄弟一样,时常涨红了脸,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我能够降落到火星邻居上,与这位邻居家中的居民握手,为他们讲述我们的家,我们的地球。

火星身旁是有点神秘而可怖的木星,它生起气来,整个脸都刮起风暴,好一个吹胡子瞪眼。暴脾气的木星是不容易靠近的太阳系老大,我时常在想,也许它的内心也如地球般温柔,只是还没有人冲破阵阵风暴,到达它的心上。

我张开双臂,加速前进,坐在土星环上,我特意选择了一块大小适中的陨石就座,为的是好好观察土星而不至于被高速旋转的陨石弄得遍体鳞伤。土星的引力很大,周围的陨石就是被它撕裂的卫星,它没有地球的温柔,把月球拥在怀里而不伤害它。它也不是木星般的暴脾气,时常气到自己。土星是个缺爱的孩子,它的倾慕者泰坦土卫六因土星强大的占有欲而不得不止步不前,只在原处静静守护土星。我希望有一天,土星不再孤独,它强烈的缺失感终有一天会被治愈。

离开土星,我略过了海王星与天王星,它们是冷艳的美人,看似高冷而不容易靠近,其实,它们也渴望爱与被爱,在远离太阳热量的地方,它们在观望着远方的太阳,就像永远无法靠近的火焰。

心还在往前飘起,我回望太阳系,地球此时变得如米粒大小,而其他星球星星点点散落各处,就像儿时玩耍时不经意间洒落的弹珠。远处炽热的太阳此时和善不少,就像黑暗中的路灯一般,在远处照亮我前行的道路。

我转过身,背对着家,一路往前飞去,没有回头,也没有尽头。

我不知道前方的路是什么,前方的黑暗中没有路,只能一直向前;我也不知道等待着我的是什么,未知的黑暗中某个角落里也许藏着能够毁灭我的怪物,未知的某个星球上也许有一个等待着我的微笑。

尽情飞吧,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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