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为了孩子的学习，搬进城里
周阿姨是我妈认识的一个姐妹，当时她在外租房子住，穿得破破烂烂，有很多是垃圾桶捡的，但她人高马大长短不够，就剪一剪缝一缝，弄得五颜六色的。而吃上就更不在意了，每次都是晚上快收摊的时候去菜场，有扔的菜帮子就直接捡回去吃。偶尔哪个商贩有鱼死掉了扔了，她也顺手捡回来，闻一闻不算太臭就拿回家吃。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到处流浪的人的，但其实她以前有固定工作，现在有两千多的退休金，有自己的房子。但怎么就混到这种程度了呢？
当初周阿姨和丈夫在农村老家结婚了，村里一个接一个地考出大学生，他们的心思也活络了，不想让儿子再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一狠心就把老家的房子卖了，一亩三分地承包出去了，怀揣着让儿子考上大学的梦想来到了市里。
房子租好，孩子的学校安顿好，夫妻俩外出找工作，还算幸运两人都找到了工作，工资虽然不高但是给交养老金，老了有保障。日常除了上班就是全心全意供儿子上学了，可无论他们怎么监督，这孩子成绩都稳定在班级的倒数前5名了。夫妻俩愁啊，他们也不懂也没办法辅导，只能给儿子报辅导班，每个周末都把孩子安排出去，孩子也听话，安排什么都去，在那里也认认真真地听课，可是成绩从小学到初中一直都是倒数，临近中考了，周阿姨夫妻俩也想明白了，这孩子就不是那学习的料。
如他们所料，他们的儿子什么也没考上，只能给孩子安排个中专，学习汽修。
02 夫妻俩省吃俭用贷款买房
在孩子上中专之前，他们一直在为孩子规划，从来没想过自己，现在家里静下来了，孩子的未来也明确了，他们不得不为老了着想。退休金有了，可房子都租了十几年了，老了不能总住别人的吧。孩子结婚也总得有个地方吧，至少还得是两室的吧，将来儿子一家一间，他们两口一间。
脑子里有想法了就立马行动起来，周一到周五正常上班，周末打零工，无论什么样的活都干。周阿姨就算是一天只给10元的串糖葫芦，就算是手指被扎肿了，也绝不放弃，走着去走着回，午饭自己带个大馒头。
幸运的是那时房价还没有大涨，这些年除了供孩子上学还存下了不少钱。在孩子进了汽修厂之后，就贷款买了新房。儿子赚的钱他们给存起来，他们赚的钱装修和还款。一家子日子虽然苦了点，吃得不好点，但很快乐。
有时周阿姨会催儿子：“儿子啊，你快点找个女朋友吧，给妈生个大孙子，趁着身体还好帮你照顾啊。”
儿子每次都笑着说快了快了，没想到还真快了，儿子在汽修厂认识了一个女孩子，是在店里打杂的。一日儿子招呼都没打就领回来了，姑娘个子高，和自己儿子身高搭，长相普通，但自己儿子也不是什么俊男，总之两人很相配。这姑娘家条件不好，还不如周阿姨家呢，父亲早逝，和她妈一直在外租房。
没多久两家大人就见了面，亲家母个子也高高的，瘦巴巴的，唯独脸蛋上长了一堆横肉。对周阿姨一家子言语客气但很疏远，说话看起来很和气，但是都是话里带着话的。
几句话把要求都说了：“你们说啊，这孩子大了都不听咱们的了，我想让闺女再工作一段时间，多赚点钱，总不能像咱们那代人一样，没钱和公婆住一起，多别扭你们也知道的，大家都是过来人。”
“我们邻居的闺女嫁了个穷小子，那房子还是贷款的呢，我可不想让我闺女进门就背着贷款活着，多辛苦啊。”
第一次见面，周阿姨就对这亲家母惧怕三分，一直老实巴交嘴笨的她，只有听亲家母唾沫横飞地讲的份。
回到家里和儿子说：“你这岳母可厉害，将来你扛得住不？”
“我又不是和她结婚，有啥扛不住的。”
03 儿子结婚，岳母一家人要房，我们搬出来，她们一家搬进去
亲家见面后，周阿姨虽有不满，但是也不能在儿子面前表露，想着现在的年轻人三天两头地换对象，说不定儿子也处不长呢，也就没张罗着结婚。可未来儿媳怀孕了，亲家母首当其冲地找了过来。
“本来吧，我想孩子小，不着急结婚。这结婚是人生一次鲤鱼跳龙门的机会，可谁想孩子不听话啊。你们说吧，咱们啥时结婚。”
“咱们找人看看吧。”
“不能空嘴说说吧，住哪里？彩礼多少钱？别以为怀孕了就是你们家的儿媳了，我说让她今天打掉都我闺女都不敢隔天的。”
“好容易怀孕的，咋能打掉呢，再说伤身体，您说啥条件？”
“你们这房子给我闺女住，你们搬出去？”
“那我们去哪里啊？”
“你们先租房子，我闺女怀着孕呢，和外人住她不习惯，等孩子生出来了，你们再搬回来照顾孩子。”
“那行那行，听亲家母的。”
这时周阿姨的儿子说了：“不行，我爸妈好容易有自己的房子了，怎么能让他们搬出去？”
“这大人说话，没你说话的份，你把我女儿搞大肚子了，我还没收拾你呢，闭嘴。”
周阿姨一家人乖乖地坐着，听着腰板笔直的亲家母的训话和安排，再时不时地瞄一眼她的横肉，心里直打颤，哪里敢不听啊。
老夫妻俩隔天就拎着铺盖卷走人了，找了个乡下的房子，离儿子远是远了点，但是房租便宜才二百。儿媳风风光光地娶进来了，同时住进来的还有亲家母，儿媳说了孕反特别厉害，就想吃自己妈做的饭，无可厚非。
04 现在我看孙子一面都难，儿子也在被压迫中生活
很快十个月过去了，儿媳生了个大胖孙子，周阿姨也收拾好了行李，准备退租搬回去了。一家人正围着大孙子转的时候，亲家母放话了：“我闺女说了，月子希望我伺候，婆婆毕竟是外人，不好样样都让你们做，我就吃点苦受点累吧。”
周阿姨那句什么时候搬回来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拿出包好的2000元红包给了儿媳。亲家母抢先接过来，撕开红包，手沾了点唾沫当场数了数。就坐在沙发上说：“你说吧，我闺女也是命苦，娘家没钱，婆家也没钱。我们邻居的闺女生孩子，婆家一出手给了两万，还给买了貂皮大衣。”
“你知道的，我们两口子为了这房子花光了全部积蓄，这贷款我们还在还呢。”
周阿姨的儿子也出来说话了：“当初我们家啥条件，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再说2000元对于我爸妈来说，已经很多了，你不也只出了200元吗？我工资不都上交了吗？”
“你爸妈能和我比，我还在这里伺候月子呢，保姆一个月得多少钱，还和我比谁钱出得多。还好意思提你那工资，那么高的大男人挣那么点，也不嫌寒碜，不知道你父母咋教育的。”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了，周阿姨把自己儿子拉到一边教育了一顿，夫妻俩又回到了租房子的地方。
那之后继续过着老两口还房贷，亲家母在那里住的日子。偶尔他们拿着钱拎着吃的去看一次孙子，亲家母也阴阳怪气地数落他们一顿，孙子也灌输成爷爷奶奶不愿意吃苦照顾他，对老两口也疏远的很。
周阿姨的儿子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和周阿姨说了：“爸妈，以后你们别没事拿钱去了，给孩子买点吃的就行，我们这日子能过多久都不知道呢。每天回去很压抑，我自己也留着心眼存了部分钱，你们更要存钱啊。”
“儿子啊，咱可不能把孩子一扔就离婚啊，那我孙子多可怜。”
“还你孙子呢，见你们面叫爷爷奶奶吗？现在被他姥姥弄得，连我这个爸都不愿意理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过不下去也不能勉强是不是？谁让我当初没看清她们母女的真面目。”
周阿姨也后悔啊，如果当初多打听一下亲家母的为人，或者是在对方提出让夫妻俩搬出去的时候，多坚持一下，也不至于让儿子寄人篱下啊。真的是儿女亲家，不光看儿女人品，还要看亲家的人品啊。
苒藜：记录日常所见所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