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好猥琐啊老姐！”
姐姐： “怎么了？”
我：“今天11.10，你把钱都还给我了，是觉得我控制力很强吗？”
姐姐： “哈哈，我可不想剁手了”
……
1
十五年前。
我和姐姐恩怨很深，就是死对头，整天打架。妈妈爱我，爸爸爱姐姐，姐姐怕妈妈，我怕爸爸，可是，爸爸怕妈妈。所以很多时候，不讲道理的我常常获胜。
我： “妈，姐姐打了我，我不管，我得打回去啊。”
姐姐：“放屁，你先发我的，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啊。”
妈妈：“你让他打一下会死啊，不准还手。”
至今，姐姐脸上还有几个手指甲印，虽然不影响她的美，但也是曾经的罪过。
我抓着姐姐的脸不放，指甲陷入她的脸庞，她揪着我的耳朵。哭的是我，被骂的是她，被打的是她，脸破的也是她。
姐姐哭了，哭得好伤心，虽然还不至于撕心裂肺。
姐姐：“曹雪峰，你这个废物。呜呜呜…你就只会欺负家里人，在学校被人打了你敢还手吗？还不是我去帮你。”
我没有说话了，只是觉得脸特别热，热的有点辣。
姐姐和我冷战了，不再说话，我也不好意思跟她说话。
我：“妈妈，姐姐到哪里去了。”
妈妈：“应该是去霞霞家玩了吧。”
话音刚落，我屁溜溜的去了姐姐的朋友家。
姐姐：“你来干嘛，这里全是女孩子，谁跟你玩啊，去找你那些朋友玩。”
我：“他们都有哥哥弟弟啊。”
霞霞：“我们女生玩的游戏你不会，回家去吧。”
我一个人回家了，有些失落，有点想哭。
他们都有哥哥弟弟啊，我只有姐姐你。
2
“丹丹，你弟弟在村口被别人围着打了”
我一个人回家了，姐姐看着我脖子上的抓痕，准备去找那家人讨说法。刚出门，那两兄弟领着他爷爷就到家里来了。两兄弟手都用纸包裹着，血从里面渗透出来。
真不是我惹事，是他们兄弟俩总是找我麻烦。我知道我一个人打不过。
“曹雪峰，你这个废物，你只会欺负家里人，别人打你你敢还手吗？”
是啊，我是个废物，总是吃亏，不敢还手又懦弱，对亲人却常常恶语相加。
我拿出削铅笔用的小刀，刺穿了他们的手掌。那一瞬间，我没有忏悔，只是觉得特别舒服，看着他们胆怯的望着我，前所未有的爽。
之后的事，我忘记了，大概是赔了钱。妈妈再也护不住我，爸爸打断了几根荆刺。之后，一直排名前三的我，终于收获了了老师的批评。但这都不重要，我特别爽。
姐姐哭着让爸爸不要打了，我也在哭，一时间家里的人好像都在哭，我哭着，却不觉得是因为痛，我仍然想着他们看着我胆怯的样子。
每次放学，姐姐都会从小卖部带冰袋和辣条来和我一起吃，即便是她的同伴在路上都已经吃完了，她还留着。
3
八年前。
条件好了一点点，去县里住了，我也转学了，有许多的不舍，当时也没能给小伙伴留下联系方式。
因为还不熟悉，姐姐每天送我去学校，那时候她已经开始实习了，在县医院。
那时候农村不学英语，到了这边还要学英语了，我真的挺尴尬的。
姐姐：“香蕉，不来了”
我：“哈哈哈，你神经病啊，香蕉又没有脚，肯定来不了啊，哈哈哈……”
姐姐：“……我他吗教你发音，你认真点行不行。”
我：“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成绩有多差，还教我呢。”
姐姐一生气，走了，大概给我说中了，确实每次她都是垫底的啊。
2007年，平安夜。有男生送苹果给姐姐。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我： “哦哟，这个苹果看起来不错啊，妈呀，不就是个苹果嘛，至于用盒子装起来吗？我帮你试试有没有毒？”
姐姐：“这个真不能给你，你别闹。”
苹果盒子上面有几个字——我爱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我：“妈，有人给姐姐表白了，哈哈哈，我要笑死了，竟然有人看得上她。”
姐姐脸红了，说“你要死啊。”
苹果是给我吃了的，后来姐姐应该知道。说实话，还挺好吃的。
一年以后，姐姐被劈腿了。又是哭的特别伤心，这次有些撕心裂肺了，吃饭也吃不下一点，整天无精打彩。
那时候我已经初一了，也不再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所谓的青春期的叛逆吧。有一群兄弟，一起干一些坏事。
我曾一直认为，能让我姐姐哭的人，只能是我。
摸清楚渣男下班的时间，我们用麻布套住他，用棍子打了一分多钟。渣男的轮胎也被我们扎破了。打完就跑，很刺激。
一回家，等姐姐下班，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啪”。
我靠，无缘无故被扇了一耳光，我有点懵了。
姐姐：“谁让你打他的，他有事吗？他怎么样了？”
我：“你脑子有问题吧，老子帮你解气你还打我，老子不管了。”
一甩门，我出门了。
以后的日子，我似乎懂得了自己所爱的第一个人，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无论是好是坏。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4
十一年前
姐姐要去衡阳上学了，读的卫校。我要送她去学校，特别想，我哭着要去，爸爸同意了。我们仨一起做了三小时的汽车。
这是一座陌生的城市。
陪着姐姐报名，找到宿舍，爸爸帮她铺好了床位。
我：“姐姐我走了啊，你不要哭啊，你哭的样子实在是太丑了，真的，你又不像我那么可爱。”
姐姐：“放屁，你也别哭啊。在家里不要跟别人打架，你没有哥哥弟弟，我也不能去帮你了。”
我：“嗯，我不会打架了，他们都怕我了，我不会惹事的，你要吃好穿好啊。”
我们走了，姐姐一直站在宿舍楼上看着我们。我隔两步一回头，隔五步一回头，她还站在那里，两行清泪，不停的流，不停的流。走远了，我只能看的见她的轮廓，还有她的马尾。
回家的第一天，我睡不着，心里一直她在学校会不会吃不好，会不会被别人欺负，会不会想我，会不会想家。
那天晚上，月亮好圆，月光洒在我的坚强。我没有发出声音，眼泪却止不住的流，被月光照着，显得格外亮眼。妈妈看我还没睡着。
妈妈 ： “你是不是想姐姐了？”
我：“没有，我怎么会想她。”
妈妈：“嘿嘿，在家里两人又总是打架，真走了又舍不得，没事，过一个月她就回来了”
事实是，不需要过一个月了。
一天晚上，我突发急性阑尾炎，肚子特别痛，真的超级痛。家里人特别着急，一开始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连忙赶往医院，一路上我都在想她。
我：“妈妈，我会不会死啊，我要看姐姐，我还想看看她。”
妈妈：“没事的，等下手术完就没事了，明天叫姐姐回来了。”
第二天，我麻醉醒了。醒来的时候就看着姐姐哭着的脸望着我，身边还有她的同学，这个姐姐挺漂亮的。
姐姐：“你怎么这么让人担心呢？真的是不能好好的吗？”
我：“我现在不没事了吗？你为我哭还挺不错的，但你不要为别人哭啊，因为那样子实在是太丑了。”
多年后，有了一个除妈妈和姐姐外为我而哭的女人，她叫仁美。
5
三年前
高考失利，情场失意。一瞬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时候说成熟也不成熟，只想逃避这一切。
老师要我复读，朋友叫我复读，表姐让我复读。可我一点想法都没有。
还记得查成绩那天中午，姐姐和我一起
姐姐：“怎么还没出来了，都挺紧张的”
我：“你紧张个毛线啊，我都还没说什么。”
成绩出来后，我傻眼了，知道会失常，但没想到会那么差。只感觉两年的努力，全白费了。
之后我一人去了深圳，说是打工去也没有找工作，说旅游，也没有去哪儿玩。找了几个朋友，喝了几杯酒就走了。
在这座城市里穿梭，格格不入。我又恍惚又害怕，我不想再经历一次高考，因为我真的没有把握，我就是那么胆小。
晚上躺在床上，姐姐打电话来了。
姐姐：“你工作找着了吗？玩累了就回家吧”
我：“还好吧，再看看。”
姐姐：“我知道你很无奈，过几天回家吧。”
我：“好！”
其实找事做只是借口罢了，只是想逃离，不想去想关于感情，关于高考。
我在这头已经开始流泪了，一人穿梭在这座城市，充满恐慌与迷茫，感到孤独寂寞，一切不舒服的情商一瞬间爆发。
那一个星期，一个人浑浑噩噩。坐了公交几个小时，就让它做个来回。坐在地铁上，也不知道坐了几个轮回，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这样坐着，直到想下车。
6
我们总是这样，在一起时总是吵闹不断，即便是现在还喜欢互相讽刺着。前几天视频还说我怎么越想越丑，小时候多可爱啊。我说你是一直很丑啊。我们总是这样嘲笑对方，等到离开后，又互相不舍。
活到现在，相爱过的人都不间断地离开，身边的朋友也走了不少。姐姐没走，还和以前一样，过年依旧给我买衣服。
这就是亲情吧，不论到什么时候，终究只有它才是你的依靠。她就在那里，赶不走也分不开，血溶于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