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雨渐渐停歇,留给上海一个背影后,我们登机了。飞机起飞的那一刹那,我想,我们将在一年后才回来了呢。那么,就再见吧。
飞机平稳地在云上飞,也带着我的思绪飘飞。
地球那么大呀,过往的二十几年,我来来回回地,在上面踏过的距离竟短的可怜。看着前面显示屏上的实时地图,我暗自思忖,用手指量了又量。
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忙翻开杂志,又点开视频,想在短短的时间里了解下吉隆坡——几个小时后的中转站。临行前都没有做攻略呢,我说。
大周曾经乘船去过很多地方,貌似不像我这么一惊一乍。对于吉隆坡,也表现的很平常。因为他去过很多次了。
没提前做功课,就没有安全感了。但是当一切新奇又陌生的感觉铺面而来时,真庆幸没做攻略。到达吉隆坡,已经是深夜。但机场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亮丽的头巾、宽大的衣服,映入眼球。商店里,弥漫着浓郁的东南亚风情。
看看时间,我们略有疲惫,起飞要等到几个小时后的清晨。我们寻了一处安静的长凳,就躺下了。机场有免费wifi,我们跟家人报了平安。妹夫发来微信,询问晚上住哪里,我说,候机处的休息室。这样说,家人应该会少担忧吧。如果换成,机场大厅窗户边的长凳上,会不会让人觉得很凄凉?
但是,我却感觉很奇妙。就这样躺着,扭头看向外面,黑黑的夜下是仍然忙碌的跑道,四面八方一下一下地闪着灯,黄的,红的。扭头看向里面,对面的马来西亚姑娘,正在擦洗咖啡吧台,准备关门了吧。我们就这样,路过一个陌生的国家,并睡了一夜。
早晨的机场,相当有活力。红红的大太阳,透过无处不在的落地窗,照进来。我们洗漱完毕,快乐地背着包跑向换汇处——钱包里全是绿油油的的澳币,却忘了提前备些马币。银行卡也不是万能的,有些人就喜欢现金。后来到澳洲,也经常遇上“Only Cash”。备点现金,以绝遗憾呐。比如现在,我们超级想去那家早餐看起来特别好吃,却又只收现金的店。
二
终于坐上了飞往澳洲的飞机。全程我只在做两件事:伸长脖子看窗外的风景;想勾搭旁边的女士。
自从考完试,我还一直没有正儿八经地跟人英语交流过呢!而且我也真心想知道,到了Perth机场该搭什么车去往住的地方。把组织好的语言在心里默念了很多遍,准备好了微笑,我对着左边的女士张口搭讪,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且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
憋了一肚子话,咽回去了,扭头对右边的大周说,出机场我们搭公交吧。大周点头表示赞同,我们都雄心壮志地想“折腾”一下,穿街过巷地看看这个城市呗,旅程刚开始,我们有的是时间。
可真到了机场,一切就变了计划。正是盛夏的澳洲,太阳独霸,日光强烈,天空没有半点云遮掩。拿到行李后,我们就去洗手间脱去毛衣和厚厚到的长裤,换了夏装。
走到外面,一切景象和颜色就像锐化过头了一样,天那么蓝,阳光那么耀眼,周遭的一切那么清晰明朗。最甚的是,一走进没有遮挡的阳光底下,肩头和胳膊一阵灼热,眼睛也睁不开。
即使跟着导览图,我们也不愿再拖着沉重的行李四处去找往市区的驳车。机场太大了,太阳太大了……顺道找了个凉亭坐下,忘记搭乘Bus的雄心,我们等着打车了。
尽管之前说一句英语要憋半天,真到了这境地,就忘了尴尬、心虚,也不管流不流畅、语不语法,直接就上。先是在机场办手机卡,我们办了两张不同的卡,一张Optus,一张Vodafone,想着在某些地区一家没信号另一家还可以补上。于是,我有了两次实战的机会,磕磕巴巴地跟人家交流,分别办理了30澳元的套餐,按28天结算(是的,人家不按月)。
现在又轮到打车了。这好办,学着电影里的样子,对着一辆驶来的出租车大声喊了一句,“Taxi”。声音又亮又拖长,我都把自己吓到了,好标准啊!
出租车停了,但不是因为我的招呼,原来是有乘客下车。司机高大阳光,是个印度大哥。他帮我们装上行李,询问了地址就出发了。
没想到第一次飙英语竟遭遇了印度口音。我和大周英语半生不熟,印度大哥英语又不地道,也还聊了一路,够累的。已经忘了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来澳洲很多年了。聊天话题从Bruce Lee和 Jackie Chan开始,到三傻结束。互相都在委婉地迁就,寻找共同的常识……
当他得知我们第一次来澳洲,显得很兴奋,时不时地介绍这里的趣事。到了目的地,很热情地答应帮我们与房东电话沟通,确认地址。
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旅途的顺当,真的少不了陌生人的热情相迎和点滴帮助。这些暖暖的小事,在后续的时间里有很多。对此,我们说了无数诚挚的“Thank you”。
三
为什么请印度司机帮我们确认地址呢?因为,房东的英语也不地道,也不知是哪里的很重的口音,在我听起来有点大舌头。
早在国内,我们就在Airbnb上订了房子。虽然办了YHA会员卡,但还是想多制造些机会接触当地家庭,初来乍到,民宿是不错的选择。也不管到底是哪里,在机场附近打车少于100刀的就行。
于是,我们就到了这里——Ale House。如果我对“Ale”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认识,也不至于对澳洲的第一个家有这么大的惊讶。原本以为是一个家庭,到了才发现,怎么是个酒吧?
后来我补了功课:Ale,在英语里有“啤酒”“麦芽酒”的意思。Ale House,可想而知,不管是直译还是抽象表达,都很适合酒吧的命名。作为客栈的名字,也毫无违和感。只苦了我的意淫,全然不是英式或欧式的小洋房。
但这样不错,大大满足了我的猎奇心理。
推开门进去,一个U形的大吧台占了房间的一半,另一边是桌椅。只见几个客人在喝东西,有靠着窗,有靠着吧台,有在里面推台球的。吧台上方的电视里放着什么球赛,吧台里面有个金发姑娘在忙来忙去。
我和大周是拖着满手的行李进去的,似乎很不合时宜。这里没有类似酒店的前台接待,我们就在吧台前的椅子上坐下,一边寻找接应的人,一边联系房东。
刚来澳洲,就到这么个local的地方,我有些不自在,环顾四周并对看过来的人报以微笑。看出了我们的陌生心理,窗边的一对男女问我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对,就是那句“Can I help you?”。
我说了谢谢,并表示我们很好,不需要帮助。因为此时,我已经看见一个胖胖的,头发卷卷的中年大叔向我们走来。
互相介绍了之后,他领着我们穿过酒吧大堂,上了楼。这是一个类似龙门客栈的地方——楼上客房,楼下吃喝。区别在于,这个客栈很小,楼上只有不到6间客房,楼下有餐厅,还有酒吧。
我们到的时候是上午,酒吧里尚没什么人,也蛮清新的样子。待到下午出去的时候,一半的座位满了,且大多数人醉意熏熏。澳洲人很热情的,管你认不认识,只要碰上了,都会礼貌地打招呼,say hello。相当不适应又略怕羞的心里作怪了,唯恐有人过来打招呼,经过大堂时,我低着头脚步快快地穿过酒吧出去了。
土澳群众是多么地热衷于打招呼啊,认识的、不认识的,碰上了,都要说句Hi。从Ale House出来到附近超市的短短距离,我快要招架不住了,很不适应又开心不已。
在超市选购了些生活用品。饥渴难耐,除了零食,我们还从超市抱回了西瓜。外面很是炎热,我们在房内开着空调、啃着西瓜,好不惬意。
晚上的酒吧更热闹,在楼上都能听见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很想冲下去玩一玩,但两天的路途,已经把我们累坏了。啃完西瓜,冲了个澡,我们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