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可能是历史上性格最复杂、形象最多样的人。他聪明透顶,又愚不可及;奸诈奸猾,又坦率真诚;豁达大度,又疑神疑鬼;宽宏大量,又心胸狭窄。可以说是大家风范,小人嘴脸;英雄气派,儿女情怀;阎王脾气,菩萨心肠。
——易中天
对于曹操这个形象,大家可能都非常熟悉,有关“曹贼”的故事,也是张口就来。似乎在人们的眼中,曹操已然成为了一个“奸贼”的形象,甚至在戏曲中,曹操也是佩戴着白色脸谱,给人一种奸诈多疑的感觉。但大家所熟知的曹操,是罗贯中先生笔下的曹操,而当你读到《三国志》中的曹操时,就会发现不仅是一位“乱世之奸雄,”他还是一位“治世之能臣”。
·治世之能臣——胆识过人,唯才是举;心存理想,匡扶汉室
太祖武皇帝,沛国谯人也,姓曹,讳操,字孟德,汉相国参之后。桓帝世,曹腾为中常侍大长秋,封费亭侯。养子嵩嗣,官至太尉,莫能审其生出本末。嵩生太祖(摘自《三国志》魏书一)。由此可见,曹操从小就出生于一个官宦家庭,他少年时期便十分机警,富有权数,甚至于被乔玄评价“吾见天下名士多矣,未有若君者”。后来也不出所料地走上了仕途,当上了洛阳北部尉,他一上任就立下了自己的规定与法度,不徇私情。在他做官时,蹇硕(汉灵帝宠爱的宦官的叔父)触犯了法令,但因为惧怕蹇硕背后的势力,于是都不敢得罪他。但是曹操却与众不同,他先是下令将蹇硕押解,然后毅然决然的执行了他的法令法规,没有丝毫犹豫。足可见曹操在此时,仍有着一颗“为国为民”的心。不仅如此,东汉末年,董卓祸乱朝纲之时,在众人都被董卓的残暴与其义子吕布的骁勇善战所震慑,无可奈何之际,曹操毅然决然向王允借了七星宝刀,准备刺杀董卓。在刺董失败后,又积极号令天下各路诸侯讨董以振朝纲,以兴汉室。可见青年时的曹操可谓是“能”;而曹操的能,不仅体现在他的胆识过人,更能体现在他的用人方面。“曹操用人,唯才是举”这句人们耳熟能详的歇后语并不是一句空话。其中最典型的实例莫过于官渡之战。官渡之战的后期,曹操在兵力和粮草上均已没了优势,甚至可以说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时曹操的故友许攸求见,于是曹操便如同周公当时“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一样,赶紧去迎接许攸。在许攸为他献上计策之后,他不顾是否有诈,直接领兵奇袭乌巢,取得了战争胜利,甚至在袁绍麾下将领投效自己时,也不计前嫌,不仅加官进爵,而且还放心让他们领兵;被誉为“建安七子”之一的陈琳,原本在袁绍麾下效力,甚至还在袁绍的讨贼檄文中用了“赘阉遗丑”等恶语辱骂曹操,还把曹操的祖父和父亲骂了一通。后来曹操打败袁绍,平定河北,陈琳落在曹操手中,陈琳惶恐不安,急忙请罪,以为曹操一定会把他处死。可曹操不但没治他的罪,还安慰他说:“过去的事就算了,只要你为我献计献策就行了。”并任命陈琳做了司空军谋祭酒,把他留在身边掌管文书。可见曹操的“能”不仅是有过人的能力,更是能用人,容人。而“臣”这个字,似乎与曹操不沾边,但我认为,曹操在前期,还是渴望当一个“臣”的。在所有诸侯都不去迎接献帝的时候,他不惜千里奔袭,将饥寒交迫的献帝迎回许昌。但曹操毕竟是臣子,他在心底里还是惧怕天子的,这在《后汉书》中是有记载的:“操后以事入见殿中,帝不任其愤,因曰:“君若能相辅,则厚;不尔,幸垂恩相舍。”操失色,俯仰求出。旧仪,三公领兵朝见,令虎贲执刃挟之。操出,顾左右,汗流浃背,自后不敢复朝请。”由此处足以见他还是恪守着作为一个臣子的本分。
·乱世之奸雄—奸诈过人,英气勃发
不可否认的是,曹操的确有着“奸”的一面。但是此处的“奸”,不是指对君主和国家不忠,而是自身性格的虚伪狡猾。在许攸投奔曹操时,许攸此时已经拿到了曹操给许昌的求粮信,于是便问曹操军中粮草的问题,曹操第一次回答:“尚可支一岁”,在遭到许攸的反驳后,又回答:“可支半岁”,直到最后才说出了“其实可一月”的实情,足以见得曹操的奸诈,明知许攸真心来投,但却仍不肯吐露实情。可见曹操的“奸”;曹操身上也有着独属于他的“英雄色彩”。在曹操的战船被火烧之后,曹操引军败退华容道,而与《三国演义》中不同的是,在华容道上没有等候多时的关羽,也没有上演义释曹操的好戏。但与《三国演义》中相同的是,在败退途中是一样的艰难。道中泥泞不堪,狂风大作,甚至人仰马翻。在这种情况下,曹操还说出:“倘若刘备防火,就不会有我这样的人”这句话,这种英雄的乐观主义精神体现地淋漓尽致。而这种英雄主义气概更体现在他的诗文里。“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体现了他广大的抱负与胸襟;“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体现了他渴求人才和想要一统天下的信念;“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体现了他虽人到老年,但仍心怀天下。
陈寿评曰:汉末,天下大乱,雄豪并起,而袁绍虎视四州,强盛莫敌。太祖运筹演谋,鞭挞宇内,揽申、商之法术,该韩、白之奇策,官方授材,各因其器,矫情任算,不念旧恶,终能总御皇机,克成洪业者,惟其明略最优也。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矣。而我更赞同的,是许劭的:“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这一评价。曹操是奸臣,那是封建正统观念制造的冤案。
现在我们要给曹操翻案,我们党是讲真理的党,凡是错案、冤案,十年、二十年要翻,一千年、二千年也要翻。——毛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