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抵岸》开始的胡思乱想
陈志勇的《抵岸》是一部写实的移民史,怀旧的色调,皱巴巴的纸张,奇幻的国度与对陌生世界的忐忑。这是不本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绘本,它面对的群体并不是儿童,而是在心里潜藏沟壑的成人。
第一遍读《抵岸》时,满脑子都是美国的历史,从最早的英国清教徒迫害导致“五月花号”事件,再到万恶的奴隶贸易将大量的非洲人贩卖到美洲大陆,随后是清末大量中国劳工的输入帮助美国修建铁路,还有二战时期的政治避难……是这些外来人让原本印第安文化圈的土地变成了现今的美国文化圈,美国的历史、文学、音乐、电影都离开移民文化的侵染,可以说没有移民就没有美利坚合众国。
但当我们把目光只放在移民多元文化上的时候,我们又会往往忽略移民背后的黑暗。种族歧视的产生不正是移民文化中衍生出的恶瘤吗?
抛开久远的历史,其实我们也身在新移民的环境中,我们身边有大量的留守儿童,也有操着各种方言的外乡人。那些被留下的孩子,他们的父母背井离乡去远方谋生,虽然不一定远渡重洋,但也常常一年难得见上一面,孩子常年与爷爷奶奶生活,老人的观念和精力问题,导致了大量留守儿童问题,辍学率节节攀升。好一点的情况就是父母带着孩子去谋生,虽然可以一家人厮守在一起,但是外来务工人员的子女想要在当地求学绝对是难上加难,抛开繁杂的手续不说,所选择的学校也往往是边缘化的学校。孩子进入学校,因为口音的问题或多或少会被排挤。
所以,只要带有人口移动或人口迁徙的字眼,总会伴随着不安与无助。中国历史上的三次大规模人口迁徙,哪一次不是哭爹喊娘,哪一次不是伴随着苦痛。像陈志勇《抵岸》中的神奇而美丽的世界,其实在现实的映衬下,一旦脱下美丽的外衣,剩下又会是什么?
此时我不由得想起了《北京人在纽约》里的一段话,“如果你爱他,就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就把他送到纽约,因为那里是地狱。”所以,完美的世界只存在于人的幻想中,越是觉得《抵岸》中的世界美好,就越担心这种美好的脆弱……
昨晚再看《小兔兜兜》作者简介时又不由得想起了《抵岸》,澳大利亚作家凯瑟琳·巴特斯比因为养兔子的愿望无法实现,于是就用画笔创作了可爱的小兔兜兜。为什么这个愿望无法实现,这还要从澳大利亚移民兔子物种说起。欧洲的兔子来到了澳大利亚安家,结果因为缺少天敌,并且繁殖速度过快,导致演变成了生物入侵的灾害,所以在澳洲人的文化里,最为邪恶的动物不是大灰狼,更不是狮子、老虎,而是在外人看来活泼可爱的野兔。兔子在澳洲泛滥成灾,澳大利亚的农业和畜牧业蒙受了巨大损失。为了消灭兔子,澳大利亚人有移民了狐狸,结果发现狐狸有可能伤害本地的袋类动物,于是又开始消灭狐狸。最终生物学家从美洲引进了一种依靠蚊子传播的病毒--粘液瘤病毒,依靠这种病毒才最终控制住了兔子灾难。
写到这里似乎有点偏题,不过无论是人的移民还是动物的移民都是一个永远谈不完的话题,不会因为《抵岸》最后的一个画面而结束,而历史也总是在推动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