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穿戴整齐,发型帅气的男的是谁爸呢!反正绝对不可能是我的爸,我爸喜欢把头发剃成平头毫无发型可言。甚至有一次还把头发剃成光头,我和我妈看到我爸都惊呆了,要不是他有着一副还算立体的五官,我是绝对不会同意和他一起出去一起逛超市的!
我很不开心的问我爸,“你为什么要把头发剃没了”。我爸说,“因为下次剪头就可以很长时间不剃头了,这不就无形之中省了一笔钱吗。你这个小孩,真是不会过日子。在我的印象之中,我爸从理发店走出,无论冬夏都是以寸头示人。咦,这样想来,我的饭钱是有多少从我爸的剃头钱省出来的!
平日,我爸的衣服若不是我妈嚷着要他换洗,我感觉他一件衣服能穿一年。当然,一年也不会买几件衣服。今年冬天快过完了,他买了一件皮制的棉袄,我妈说天热了明年再穿吧,他就是不愿意。
他还总喜欢将裤子两侧的兜装满东西,顶着一个啤酒肚,走起路来就像从南极来的大企鹅。
我爸和我一起外出的机会真不多,送我上学,给我们提供一个契机。后来发现,这种机会很少可能是上帝对我的眷顾。事情追溯到那天,我俩没买到火车的坐票,从一列车厢头的走到尾也没找到座位,只能在洗手台旁的过道坐着行李休息。
到了后半夜,终于有些人下了车。经过一天的奔波火车上的旅客已经疲倦了,白天嘈杂的声音已被夜色吞噬。我和我爸就近找了个座位坐下。我心想终于可以舒服的休息一会了。忽然从我的耳边传来了一声“哼哧”的响声,这声音犹如一种动物发出的声音……
我的神经立刻开始紧张起来,这应该不是我爸的声音吧。我开始朝我爸投去我的目光,就在那时我爸的鼻子攮了一下。确认过眼神,就是我爸没错了。
接下来就是就是间隔几秒的声声“哼哧”,持续不断的迸发。 那声音犹如在一汪静谧的水面,突然落下一滴又滴水滴,打破了那宁静。又像是在安静的医院,一位穿着高跟鞋的人在走廊发出的哒――哒――哒声。
因为是蹭别人的座位,就有些心虚,担心别人会因为我爸的噪音会把我们赶走,而我们又不能理直气壮的反抗。我开始观察周围人的反应。
这时候我多么希望我身边坐着的是几个大爷,会对我爸的哼哧声充耳不闻。恰巧,我的左侧坐着一位30岁左右的女人。她神色疲惫,刚刚睡睡了一觉。现在醒来喝了一口放在面前的矿泉水,然后一只手托着头静静的在哪儿发呆。
她不会是被我爸的“哼哧”生吵醒的吧?带着内心的慌张,这时候我又回头看了看坐在我面前的我爸,他早已头一点一点的睡着了,谢天谢地终于睡着了,没有鼾声。也许我爸并不知道这一夜我内心的起起伏伏,也许舍得买一张卧铺的票我就不会这么尴尬了,可这样的爸才是我爸。
我爸在我高考前一个月开始学车,等到我高考完之后,他已经开始练习科目二了。我我爸的教练是我姐给介绍的,他们是同一个教练,我爸就也想让我和他一个教练,他和教练已经相处的已经很熟识了。
第一次去见教练时,休息的棚下已坐满学员,有很多和我同龄的人。 教练知道我今年高考,几句寒暄之后就问我爸,“你闺女报考的是哪学校?”我爸很大声的回答:“某某高等师范学校”。
他把“高等”的音说的特别重,然后省略了“专科”俩字没了。他可能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上的是专科,还想显摆一下闺女。
可是,那些上过学的人应该都知道,本科院校是不会加上“高等”两个字吧。当时的我爸却面带笑意,洋洋得意。听得当时的我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爸52岁开始学车,当时很多人都不看好他,我也是其中一个,当然从来没有当面打击过他。还多多鼓励他去学车,挑一些70岁还学车的例子讲给他听。他知道自己起步晚,就勤学苦练。很少写字的他,去超市买了个本子,为了学车做起学车笔记。
他的认真态度是值得鼓励的,但是那个字我不想发表任何评论。字的轮廓总是能把格子占满,字不是多一横就是少一竖。还会在本子上画车灯示意图,我想简笔画的起源就是来自一些像他这样的人吧。能抓住画的精髓之处,看起来又让人觉得可笑。
这可笑的笔记总是在我忘记学车步骤时,我爸就会站出来说:“你去看看我的笔记,你就什么都明白了。”还带着那么一点点骄傲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