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F问我要不要给宝贝儿起个小名,我说好呀,于是回头翻书柜里的书。书里掉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句我曾经告诉过F的话:
多希望十年后想起当初和你面对面说你好的人不是匆匆过客,陪你定格。
1.
2015年的时候,我上初二,教室在二楼西边的第二间,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斜对面是上下楼梯口,我每天最喜欢的事儿就是在吵杂的走廊里趴在凉凉的栏杆上静静地望着远处多年如一日的伫立在楼下花坛里的常青树,或是对整天无聊生活的反思,又或是对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的怀念,来往的人群是我眼里的风景,是我许多次想起的心中不可忽视的阳光。
第一次遇见F的那天,她穿着打底的黑白相间长袖,套一个紫粉色的马甲,一条黑色牛仔裤,帆布鞋。她张牙舞爪地与走廊上来往的认识的朋友打闹,阳光穿过镂空的墙面打在她的身上,一头乌黑的头发闪着金黄色的光。
每天走廊上来往走动的人有很多,忘了为什么偏偏记她记得最清楚,可能是那天阳光打在她身上让人看着格外温暖,也可能是那天她笑的最大声,脸上的笑容太耀眼。
2.
升初三后,很幸运地与F分在一个班里,三十几张行色各异的脸,久而久之也都慢慢地对的上号了。
忘了说,F比我大一级,初三是她复习的一年。
那年和她一块复习的还有一个女生,她们常常在一块吃饭,逛街,上课,睡觉。那时我们虽然在同一屋檐下,却并没有太多交集。
这世上有些人刻苦努力才拼得事倍功半的成果,有的人天资聪慧总能获取事半功倍的成绩,见过F后我觉得她属于后者,也或许她是复习生的缘故,每次考试总能把我甩在身后一大截。
班里有一个长得特别可爱的男生,他妈妈是住在学校里的一位教英语的老师,不过并不带我们班。他年龄比我们班上的同学稍小一点,个子不高加上娃娃脸看着比较显孩子气,便激起了广大女性同胞们的母性光辉,亲切的称之为‘校园弟弟’,倘若那时候我们了解‘国民’两个字,我想大家一定更加乐意叫他“国民弟弟”的。
有一回,我在窗边坐着仔细研究花坛里的月季花,‘校园弟弟’突然跑过来,抱着我的胳膊指着F说:“姐,姐她欺负我”,一边说一边委屈地冲我眨眼睛,莫名被打断思绪的我,扭过头一脸迷茫地瞪大眼睛回望着他,“嗤”的一声F忽然就笑了,说:你好可爱啊!
就这样,我和F在她的一句你好可爱的状况下,相识了。
3.
认识F之后才发现,她跟聪明,真的是特别的聪明,我读书的时候需要常常逼迫自己去努力,但她不是,她完全靠天赋。她骨子里有一种自信无畏的血液因子,说话做事有一套属于自己的风格,容易让人信服,但我不是。
再次分班后,我们俩所在的班级隔着一堵墙,不过还是会下课后一堆人聚在一起聊许嵩汪苏泷又出了什么新歌,本兮又和那个男歌手合作了。
初中三年,我最值得纪念的是,认识F之后,我写了满满的三个本子的歌词。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的我就毕业了,F也再次毕了业。记得最后一次走在校园里,校广播站里放着孙子涵的歌。
“毕业后你不是我的,钟声都响了,教室已经空了…”
4.
青春期的我们满身棱角,固执不听劝,吃苦碰壁,使劲的折腾,折腾累了,才发现自己兜兜转转那么多圈,一回头还站在原地。
我是一个缺乏勇气的人,再次进入一个全新的环境里,我剩下满身的战战兢兢。于是在新的班级里看见F的时候,我就像突然有了盔甲全身充满了底气。
于是我们每天一起吃饭,逛街,上课,睡觉,形影不离。
可是这种默契很快就被打破了,当F再次为了她那莫名出现的男朋友丢下我一个人时,我真的是生气了,我说F你变了,你从来都不顾及我的感受,她歉意的对我笑了笑,转过身一声不响的走了。
其实F你知道么,我只是吃你男朋友的醋,曾经你是我的专属现在变成了他的,他遇到的是我眼里最美最善良的你。一想到你每次望向我时那挂满甜蜜的脸,我又忍不住想要原谅你,于是我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对你说,F啊,你得感谢我的宽容大度喔,我不怪你撇下我了,哼。
就在我怀着诚挚的心祝福F的时候,她红肿的眼睛憔悴的脸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无一不是在传递给我一个信息:我失恋了。
那天,我们站在宽阔的操场上,F紧紧的抱着我哭,她说,我没有故意要瞒着你的,我只是很简单的喜欢上了一个人,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很你说。我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可是他根本不了解我,他说我太天真我说他假清高,我们各自固执地不肯低头,于是谁也不搭理谁。最后F说,我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我真的是疯了。
我紧紧地回抱着F,什么也没说,希望能让她感到拥抱的温度,让她明白我对她的理解与关怀,不管怎样,我都在。
其实,喜欢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在我们身体里生根发芽,只要心里有温暖,它就会一直在。
5.
高二那年,F的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她退学了,了解实情的我虽然能够理解她的做法,却不能容忍她的离开,但也无可奈何。
F走了以后,我的心里空了很大一片。这么多年,我难过的时候有F在身边陪着,开心的时候她也在,她见过我早晨睡眼惺忪的样子,也见过我参加比赛装扮的精致脸庞,就像谁说过的,我们已经成为对方的一部分,点点滴滴都连在一起,离开的那个人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反而是留下来的那一个。
F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每天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想念她。
6.
最后一次见F是2016年的夏天,我约F出去玩,那天我见到了F当时的男朋友,也是现在的老公。
吃过饭后,我和F去看了场电影,那天电影院里人特别少,我们买了《将错就错》的票,那一场影院里只有三个人,我、F还有一位不知名的大哥,大哥的笑声很有特点,让我记忆深刻,每次电影一演到搞笑的片段,大哥笑电影,我们俩笑他。
晚上,我和F住在丽景门旁边的宾馆里。散步回来后躺在床上,F很平静地告诉我说,我怀孕了,四个月。我受了惊吓地‘啊’的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说,大姐,你疯了吧。她白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扯着她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劲爆的消息我竟然现在才知道。那晚我们说了很多话,回忆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学生时代,听她讲离开校园后的生活以及与现任男朋友认识并付出真心的感情经过,说她一失足成千古恨,一不小心给了心又丢了人。
还记得当时我说,真的很开心看到你现在的样子,现在的你看起来就很幸福,眼神里透出来的光让我很羡慕,而且早上,他送你上车时望向你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那天晚上我们说着笑着,一不小心就到了天亮。
7.
F结婚的时候我没去,当时的我远在另一个城市里打拼着属于我自己的一方土地,看着照片里穿着中式新娘服的F,我觉得她好美。我忽然想起那年她笑着对我说你好可爱的美丽模样。
2017年的冬天,我在上海打工,上夜班。有一天晚上十一点,她发来消息说,生了,六斤。第二天我回,亲爱的F宝贝,辛苦了。
后来F变成了大多数为人父母的样子,朋友圈里晒的是宝贝儿子的图片,脑子里想的是如何照顾孩子如何让他每天开开心心,她每天回复我最多的话是,我在照顾咱家宝贝儿。
8.
现在的我在另一个城市里肆意的过着属于我的人生,F也在细细经营着自己的幸福生活,我们在遥远的两边,感受着同样的阳光。
亲爱的F,千帆过尽,很荣幸遇见你。
愿你悲伤过后,仍然心怀善良,去迎接属于你的一方温暖。
愿你踏遍千山,初心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