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豪无法给出的答案,轻尘从舅父那里得到了。
这日,轻尘独自一人在房中练字,笔墨纸砚样样齐全,可她却提不起劲来,心思总是不由自主的往张家的事儿上转,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就像笑她笑得直不起来腰一样,看了生气,索性扔了笔专心想心事。
那事儿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难道张家人就不觉得吗?他们为何不查探一番呢?就没有人打问过吗?真想自己出去打听打听情况,可是……她看了一眼微微隆起的小腹,有些无奈。
既无心练字,又没事可做,无所事事的莫轻尘随手从书桌上拿起一本厚厚的账册翻了起来。起初,只是随意地翻着,间或看上一眼,不知不觉地,竟越翻越慢,越看越细,这本账册似乎有着巨大的吸引力,让她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就连苗儿走到她身边都未察觉。
“小姐,看什么这么入迷?”苗儿伸出右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轻尘吃了一惊,拍着胸口,撅着嘴道,“坏苗儿,吓我一跳。”
“我开门的声音已经很大了,是你太专心嘛!”苗儿笑她,“对了,你在看什么?连我走到你身边都不知道。”
“对了,我发现些奇怪的地方,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里也是……”
轻尘把账册上的几个地方细细指给苗儿看。
“张家,一百万两,聘礼。”
“徐知县,十万两。”
“徐知县,十万两。”
“张家,三百万两,彩礼。”
“徐知县,十万两。”
……
苗儿笑着问,“小姐,你是不是看大少爷娶三小姐花了这么多钱,心疼了啊?”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呀你!我是那样的人吗?”莫轻尘脸红了脸,羞恼道。
“是,是,是,你不是那样的人,哈哈哈!”苗儿借机取笑了她一把,笑闹完了,倒也没有忘记正事,“徐知县那些不太对劲,这彩礼聘礼的,很正常吧,有什么不对吗?”
“你不觉得彩礼和聘礼的数额特别大吗?”
“是啊,当初张大少爷娶魏大小姐时,彩礼和聘礼加在一起,才将近一百万两。三小姐是二夫人所生,就算娶进来做少夫人,也不用花这么多钱吧。”苗儿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听相公说过,他娶三小姐并非出于自愿,是老爷硬逼着他娶过门的。可是,老爷既然逼着他迎娶三小姐,为何又纵容他成亲当日对三小姐那样无礼呢?还有啊,平日里,也未见老爷维护三小姐,全由着少爷的性子来,你说怪不怪?”
“这么说来,确实很奇怪,可老爷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对啊,为什么呢?”轻尘跟着喃喃自语。
“对了小姐,舅老爷让我带封信给你。”苗儿看了房门一眼,小心对轻尘说。
“快拿给我看。”
信的内容并不长,简单介绍了莫家几人的近况,问候轻尘后,着重叮嘱了她诸多要注意的地方。自从她有了身孕,赵子豪担心她的身体,便不允许她再随意出府走动,算来,她已有两个多月未曾见过舅父他们了。幸得苗儿能时常替她回莫宅去看望他们,也捎来他们准备的各式吃食、衣裳等物品,当然啦,最重要的是捎来舅父写的信。
舅父在信中提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是这次张家库房失火之事,首先,三间库房同时失火,且失火的时间基本相同,都是同一天子夜,其次,对这三间库房非常熟悉的人并不多,经过打听,确有陌生人曾在那附近询问张家仓库的位置、看守人数等信息。第三,曾有附近的邻居见过几个人鬼鬼祟祟在张家库房附近出现,且不止一次。综合来看,人为纵火的可能性非常大。
奇怪的是,张家明明报了官,官府却没有派人仔细追查,到现在都还压在那里。
这些信息里,除了舅父查到的一部分之外,大多是荣天俊荣公子查到的。不知道他查这些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却间接证实了轻尘的猜想。看来,张家败落的背后果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