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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理了发,第一次在离家几百公里地方,第一次这么贵。
早上起来洗过头但没有吹风的我被室友数落了一顿,大致意思就是我总是不太注意形象,好像五年来只有这一个发型,从未变过,而且并不怎么好看。
但这并不是我决定理发的原因,对于他这样的数落,我早已习惯。
其实理发也并不是一件什么可以值得纪念或者说是记录的大事,而且从小到大几乎至少每个月甚至每半个月都会去理发店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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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小时候理发特别的便宜,也没有那么多讲究,理发的人也从来不开门面,总是每隔十天半月的他就会骑着二八大梁自行车带着脸盆、盆架、剃刀、刮胡刀等物什来到村里人群聚集的地方,挨着个帮大人和小孩儿理发。
那个时候我们称理发叫做“剃头”,剃头师傅也从来不收钱,我一直都很纳闷,到了后来才知道他平时理发不收钱,但是每到年终岁末的时候他都会带着一只大口袋挨门挨户的收粮食,但也从来不规定多少,只凭每户人家的个人意愿,有的多给,有的少给,有的正好那天没在家,那也就不给了。
那时候我喜欢去姥姥家里玩,每次去都会被姥爷带着去“剃头”,剃头师傅就用他的小剃刀在我的小圆脑袋上变魔术似的一阵忙碌,然后就是用他那不知道用了多久的从白变黑的毛巾给我擦头上脖子里的头发屑,然后我就顶着一颗圆圆的露着头皮的脑袋三步并作两步跟着姥爷跑回家里任凭大人们在我头上摸来摸去,印象特别深刻。
后来由于上学的缘故,便很少去姥姥家了,但是每次去都还是会被姥爷带着去“剃头”。
后来听说那个剃头师傅死了,去给人剃头的师傅换成了他的儿子。
但是貌似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出现了很多的剃头师傅,且是在街上开门面的那种,他们也不把“剃头”叫做“剃头”,而是叫做“理发”,在那个时候,这个词很时髦。
后来再去姥姥家,忽然想起那个剃头师傅和他的儿子,问起姥姥,姥姥说,他呀,很长时间都已经不再来了,唉,时代不同了,再像他那样,一家人早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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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时分,另外一个室友说想去剪头发,问我要不要一块去,我想了想,也确实来到成都已经有一个月了,还没有剪过头发,怪不得室友那样说我,也是,自己邋遢惯了,也从来没有刻意的在乎过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从来没有像他那样,每天早上光是捯饬头发就需要半个小时,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他不好,但总觉得一个大男生每次出门之前都像女生化妆一样把自己捯饬半天,似乎有些不合时宜。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无需按照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其他人,不过多的干涉他人,凡事只对事不对人,是我行为处事的准则。
不知道成都其他理发店里是怎么样,我们所去的那家店员对顾客的服务让我觉得即便是贵一点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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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进去的时候人并不多,前面只有两个人,但是我们等了好长时间,不过我们也没有其他事情赶着要做,所以就不紧不慢的等着,理发店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空调的温度刚刚好,很舒服,我坐在一个很有设计感的不规则凳子上,习惯性地打开微信看一些公众号上的文章。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年轻一点的小伙儿过来招呼我,他引我到收银台后面的洗发椅跟前,示意我躺下,他用毛巾帮我垫好颈部,拿着调试好的留着温水的喷头轻轻地帮我打湿头发,然后涂上洗发膏,轻柔地在我的头上揉搓,一遍又一遍地从发根到发际理顺着我的头发。
然后时不时的用合适的力道揉压我的太阳穴和其他部位,那种舒服感一遍又一遍地从头部传遍全身各处,来到这个城市一个月的时间里的紧张感、无力感、无奈感而又莫名其妙的焦躁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的是一身的轻松和惬意。
想到以前去理发,理发店里洗头发的时间从来都不会超过三分钟,在那里感受不到服务,只有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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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这个城市,才会来到这个城市。
也特别感谢命运给我一个能够来这里的机会,但是说实话,来到这里一个月了,从未感受到过这个城市的慢节奏,除了今天。
人与人的相处需要磨合,人与城市的相处更需要深刻的了解。
我从来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也从来不敢去奢望,但是我会按照自己的节奏,不迎合的跟这个城市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