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小波波和舅舅在一起,我会赤裸裸的嫉妒。
小波波是个一岁半的小孩,刚会说话就会喊舅舅。见了舅舅,谁都不要,妈妈爸爸都要靠边排队。见了舅舅,路也不要走,舅舅抱抱,舅舅买年糕。舅舅个子近180,波波骑在舅舅脖子上之至少有190,骄傲的穿过大街小巷。
有次舅舅眼睛充血,小波波扑在他怀里拿小手给他揉揉。关切的眼神把人心都要萌化了。舅舅给波波照相,把宝宝从半米高台上摔下,屁股老疼了。刚开始还说是舅舅摔的,一会儿就不承认了,波波自己摔的。舅舅心疼波波,怎么?怕舅舅和你不亲吗?宝贝,怎么会?
一岁多的小人儿,已经懂得爱人了。爱里藏着百分百的偏爱,甚至会体察舅舅心中疾苦。也许你要说,那是因为舅舅对他好,可是,妈妈不好吗?爸爸不好吗?爷爷奶奶疼孙子到骨头里,为什么没有舅舅亲呢?
舅舅爱收藏,尤其爱瓷器,家里大小碟子,花瓶,油灯,摆在明处,波波常拿在手里把玩。我见他进门就把一尊小木佛像放在白瓷底座上。像小和尚一样端在屋子里到处走动。我问他,摔碎了可怎么办?舅舅说,已经摔了好几个了,东西本来就是让人玩的嘛!
在舅舅家,几乎没有不可以的事情,尤其爱玩水,波波不仅没有被惯坏,反而在舅舅这里安静,自在,又懂事。舅舅带波波交了个狗朋友,每天都去看看。舅舅好开心,我们宝宝一点都不怕狗,敢摸摸,也敢抱抱。妈妈和姥姥一听不得了,立刻就怒了!怎么能让孩子摸狗?舅舅辩解说洗过手了,妈妈更生气,万一被狗咬了怎么办?舅舅不说话,波波也不敢吭气,像是知道错了。两个人一起来承担。
爸爸妈妈总是有事,免不了心不在焉。舅舅陪伴却是百分之百的。波波在,舅舅会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满足波波的每一个小小要求,回应他每一个情绪。他们在一起,舅舅像个小孩子,理解小孩子世界里所有合理的事情。波波则像个大孩子,有分寸的体察舅舅的心情,懂事的让人心疼。
波波的舅舅是我大哥,我和大哥之间又何尝不是别人嫉妒的兄妹。我去参加朋友婚礼,介休中转的两个小时里,他骑自行车带着我去介休博物馆,讲瓷器的故事,吐噜瓶的笑话,登上城隍庙的戏台,看那些美丽的砖雕。中午带我吃本地最有名的霸王茄子。听说我还要去灵石,他说,灵石有星星,是陨石,天上掉下来的。我带你去摸星星好不好。
大哥这里,我心里那个小孩子任何时候都能出来放风。相聚不多,但是每分钟,都能感觉到他把我放在心上。
不仅对我,大哥对谁都这样。有缘和大哥同行的人,都知道大哥的豪迈。大哥,是熬一锅粥都会给朋友送一碗的人。她有个妹子带对象不远万里来看他,住的不想走,家里束缚那么多,大哥这多好。琴棋书画诗酒茶,这小院,是人间天堂。
以上文字写在介休回榆次火车上。感冒终于好些了,几日奔波累成狗,但结局美好,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