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
「直奔主题吧!」她坐在那张「豪华大床房」的床上,左手夹了一根细长的香烟。
我觉得有点尴尬,半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不由自主地想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你,有急事吗?」
「事儿倒是没有,你想先聊天?别麻烦了,你不会想先爱上我,再做吧!」她的笑里有一种挑衅的意思。
「做这种事情,没有爱才会尽性的,不用顾及对方的感受,有了爱,畏首畏脚的,不淋漓!」
「我以前一直搞不懂为什么男人喜欢出来偷吃,现在我明白了,不是新鲜的女人和旧的女人有多大的区别,主要是和没有交集的人做,更放松,更容易投入,能更自私一点。」
「恰恰是这样,两个人才更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那种境界!」
「性就是放纵嘛,爱放纵不了!」
「来吧,把你对女人所有的想象全都付诸行动,不要想太多,我是自愿来这儿的。」
她掐灭了手里的烟,仰面躺在床上,四肢大开。
「衣服,你帮我脱还是我自己脱?」
那一日,我很放纵。很长时间,我都能感觉到那股淡淡的带着点玫瑰香的烟草味。
第二日
「这几天,我还有点想你呢,以前,我很少遇到你这样的男人,话不多,活也不错,不喜欢东打听,西打听的。」这次她穿一套长裙,裙摆垂到脚面,坐下去的时候,露出一截小腿,闪着一种滑润的光,我不记得上次摸它的感觉了,虽然这段时间我没有碰过女人。
我突然很期待,她能抽一只烟,上次的那种带着花香的烟。
「我来之前,你在干嘛,听歌吗?」她看到我口袋里露头的耳机,「你听什么歌?」
「勃拉姆斯的小提琴协奏曲。」
「就是喜欢舒曼老婆的那家伙,舒曼疯子死了以后,他仍然不敢去上那个女人,因为没有赶上那个女人的葬礼,最后抑郁死掉,你看,这种被世人尊崇为爱,有屁用的爱?女人也寂寞而终,男人也寂寞而死,爱有啥用?!」
「很多人听这些古典音乐,说脑子里会浮现什么样什么样的画面,我脑子里什么也没有,音乐产生画面,要画画和摄影还有电影干什么!」
「我听音乐的时候,就是想要那种韵律和节奏的延续感,就像感受自己的心跳一样,这两者一致了,我就听得很带劲,不一致,我就扔到一边不听了。」她终于,抽出一只烟,点上了。
「我用手机摇男人也是这样的,我第二次再见的男人,一定是要让我找到这种和我自身节奏相符的男人,你就挺适合的。」
这一次,我做时候,脑子里真就没有画面了,连空白都没有,只鼻腔还感受着那股烟草的味道。
第三日
「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了,我约同一个男人不超过三次的。」她开门见山的跟我说。
「你不会舍不得我吧,别轻易爱一个人,那会很被动的。」
「见多了,就熟悉了,熟悉了,就形成定式了,做这种事儿就怕定式。」
「定式,是这个社会的传统和主流,是生活的基调,夫妻之间是定式,所以繁育抚养后代,延续社会文明。社会缺不了定式。」
「但光有定式也是不行的,海浪好看,不是指那些反复涨退的机械运动,而是那些偶尔溅起的浪花,那充满无限种可能。」
「天才和人类的灵光一现都不是定式的,定式是个底子。」
最后一次她竟然没有点一支烟。
所以穿好衣服,走出酒店后,我就已经想不起那种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