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兄弟的感情
----浅谈东坡两兄弟间的手足深情
在中国文学史上,兄弟并称为大文学家的有很多,比如曹丕和曹植,但是他们之间却留下一首“煮豆燃箕”的七步诗,两兄弟互相伤害,算不上感情深厚。而在文学史上,留下兄弟情深故事的,要以苏轼和苏辙为典范,一同读书,一同进京应试,两兄弟当中的手足深情,早已成为川府佳话。
苏东坡与苏子由两兄弟的深情在卷二中得到具体体现。
苏东坡一生宦海浮沉,在熙宁四年七月,他携眷离京往杭州上任。途经弟弟子由的家,于是在此盘桓小住。小住的七十几天,兄弟二人和家人悠闲团聚,共度时光。卷二第十章中说道:“兄弟二人常到柳湖去划船,二人正在讨论国家形势。子由向哥哥进了些忠言。苏东坡的一个短处,就是老向客人讨论自己的心思,写文章也是发挥了自己的见解。当时不是什么好年月,子由对哥哥太了解,后来苏东坡的监禁解除之后,子由把手捂住他的嘴,那是告诉他以后要三缄其口。这里写到子由给东坡的忠告。所谓兄弟互相关心友爱者,子由东坡也。
苏东坡生来对谁都畅所欲言的特点,是他的性格造成的。“苏东坡对他弟弟说,我知道,我一向出言不慎,我一发现什么事情不对,就像在饭菜里找到个苍蝇一样,非要唾弃不可。弟弟说,但是你要了解你说话的对方,有人可以推心置腹,有的不可以。”从这段话中可以知道,兄弟二人在政治上虽然看法相似,而且也立场相同,但二人个性却迥然相异,自由沉稳,实际拘谨,寡言,而东坡则轻快开阔,好辩天真,不顾后果。自子由,明哲保身闭口不言时事,只有苏东坡不够圆滑。他们两兄弟在性格上形成了很好的互补。“在朋友同僚的心目中,子由为人可靠,而东坡之直言无隐,玩笑戏谑则使人害怕。”也因为这样的性格,使得东坡在他弟弟面前可以谈论自己的一切心思,不必如曹丕两兄弟那样刀枪相对,勾心斗角。
东坡和子由两兄弟不仅有思想上的交流,还有写文风格、个人气质上的相互借鉴,如“子由,为文,以策论建长,他的散文如苏轼所说,汪洋澹泊,有一唱三叹之声,而其秀杰之气终不可没”。这大概也就是他们兄弟并称为大文学家的原因吧。
中秋过后,苏东坡要临别去往颍州,子由决定送兄长到颍州,在欧阳修相伴之下,又一同过了半个多月,才分手。“在苏东坡开船出发的前夜,兄弟二人,在船上,吟诗论政,彻夜未眠,二人论证的结论,后来苏东坡写的一首诗,到达杭州之后寄给子由。其中有句为,眼看时事力难胜,贪恋君恩退未能。”他们兄弟之间的友爱与以后顺逆荣枯过程中深厚的手足之情,是苏东坡这个诗人毕生歌咏的题材,兄弟二人忧伤时相慰藉,患难时相扶助,彼此相会于梦寐之间,写诗互相寄赠以通音信,甚至在中国伦理道德之邦,兄弟间似此友爱之美,也是迥不寻常的。苏东坡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每到一些传统佳节,就会想起自己的兄弟,于是开始写诗词,比如著名的中秋词,《水调歌头》是熙宁九年,苏东坡在密州时作的。这何止是写诗如此简单,苏轼的心境往往也映射在这些诗词中。如那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则表达了对弟弟和天下离人的美好祝愿。
“手足情似海,亦友亦为师,顺逆共患难,枯荣与谁知?”便是对苏东坡两兄弟的深厚情谊的最好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