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2014年9月1日,拉开了52年来最长学期的序幕,对新入学的小学生来说真幸运啊,这让他们以后所有的学期都变得如此美好!与其说是孩子的开学,不如说是家长的狂欢,看看朋友圈里一早的刷屏就知道,今天对很多父母和孩子都确实有些不一样。有一位爸爸,在儿子上小学前夜,点灯熬油地给儿子写了一封长信,其中一段被粉丝妈咪转到了朋友圈,于是……被大家狂求全文。好吧,以下就是全文。
儿子:
你爹的心皮糙肉厚,从来没想到过要写这封信,因为你爹我都不觉得开始上小学是多大件事儿。
但是,你爹我这人运气一直还不错。从出生开始,家庭和美有爱、生活绚烂多彩,工作随心所欲、朋友身怀绝技。最重要的是,你爹找到一个以替所有人操心为己任的老婆,也就是你妈,她在你爹的耳边不断复读:你该给儿子写点儿东西了吧?你不想给儿子写点儿东西吗?你不是说好了要给儿子写点儿东西的嘛?
以你卓越的汉语言文学能力,你只需再长大一点儿,不用太多,就会明白,当你爱的女人把疑问助词从“爸”换成“妈”,又从“妈”换成“嫲”的时候,这不代表你的辈分长了,也不代表敬重你的程度上升了,而是告诉你暴雨将至,动作给我放麻利点儿。
所以,在你们都上床睡觉后,我就很愉快地坐在这里给你开始写信。一时间,百感交集。
首先浮起的感觉是爱。这字放在这里老俗了,一个心长得那么糙的爹,在这里掐个兰花指说爱你,我觉得挺……真诚的。
记得那时,为了在一个山清水秀、气候宜人的地方迎接你的到来,在你出生前,你妈就离开深圳,回老家待产。爹爹我在深圳加倍努力赚奶粉钱。离你的预产期还有15天时,我负责的一个大项目签约了,于是甲乙双方设宴庆贺。
一开席,我很清醒地要求不喝酒,理由是听说儿子一般都性急,会提前降生,我怕喝多了半夜听不到手机声,耽误了迎接你的到来。于是,大家很善解人意地三下五除二把我灌倒了事。也许是你与爹爹有心灵感应吧,半夜三点多,妈妈的电话瞬间震醒了醉倒的爹爹,我边听着电话边冒了一身冷汗,于是酒也醒了。接着,就边订机票边整理行李。如果我知道这是之后五天里唯一再补补觉的机会,我一定会强迫自己再睡一会儿。但那时,我只盼望快点儿赶到你和妈妈身边。
说这些并不是表达有多不容易,因为所有已为人爹娘的人都明白,这不过是个序幕而已,要表达父母对孩子的爱,之后的每个场景都是罄竹难书的。我只是想用这一小段回忆描述在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那段时间里,我是多么匆忙、多么期盼,而又多么不知所措。是你让我明白,确实有一种爱是完全无条件的,而我自己此前此后也一直在享受着这种爱却常常不自知。你也让我明白了,什么叫牵肠挂肚,那半夜三点醉倒后也可瞬间醒来的巨大力量,那之后不眠不休的五天五夜……还有,你说说,你问世之前,爹爹我为谁掐过兰花指了。
行文至此,我的爱如潮水,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此处应有音乐)。潮水退后,忽然有一种对时间的感叹涌上心头。就在刚才,写这些文字之前,我看到朋友圈里的小学同桌也发了一条信息,她儿子竟然也是明天入学。这几天,在你妈的复读声中,我常常茫然地回忆自己的小学入学场景,除了被带进教室坐下的一刹那,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们当时进入学校时,只是个在阳光野地上疯跑了四五年的小黑皮,糊里糊涂开始了自己的“卖艺”人生。我还记得一些小学的残存记忆,在红旗下为了带上红领巾而宣誓,在作文本上记下一件有意义的“小”事,在考分很惨淡的卷子上模仿你奶奶签字……你造吗?我们那时的小学生其实都是演员,我们努力配合着师长们为自己洗脑,学习一个演员应有的修养,希望能演得更像样些。而师长们这样做也不是为了让我们星光闪耀,而是希望我们未来在社会上不止是一个跑龙套的,不止能拿回一份属于自己的便当。
但是,儿子,你跟我们不一样,你在上学前已经开启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你已经可以读书、读报,你走过了许多地方,为你今后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点亮了一个美丽的开场。我没有把握现在的教育体系能否容忍你那些稚嫩的思想萌芽,只能尽量帮你挑选一些“非演艺类”学校,但也许这依然会妨碍你成为一名符合他人标准的小学生。但那也没什么,别太在意,放轻松去享受一切有的没的吧。因为你爹的心足够粗糙,经得起丢脸。爹妈只求用心孵化出会爱的一代,而非会演的一代,所以,我们只在意你能否具备爱的能力。
儿大不由爹,我只能祈祷,你能像爹一样好运气,在今后的生命旅途中,碰到一群又一群充满善意的良师益友,让你在享受自己天赋乐趣的同时,还不会感到孤独。
就写到这里吧,写多了你也不一定看得懂。按照现在的语法发展速度,这封信放十年后恐怕也真的看不懂了。明早起床时,你且揉着你那惺忪的睡眼,囫囵地吞下这些微言大义。我也盼着,有一天,能与你共同重读这封信,重新温习我们的美妙时光,就在你将懂方懂,而这些语言还没有完全过时之前。
爱你的老爹
2014年8月31日子夜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