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那个比我高出一个头的人就是我表姐,虽然只比我大28个月,但她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而我即便当了妈妈也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央求她为我做各种好吃的。
很多年以前,她就像妈妈一样爱护着我们这群只比她小两三岁的弟弟妹妹。而我一直是她最宠爱的那一个。
很多年以后,当我看着她一颗一颗地剥开瓜子壳时,我想起了20年前的一个晴朗的午后,那时的她就是这样为我剥了满满一盆白花花的瓜子肉。
我们的童年都在那个遥远的小山村里有了交集---在她的奶奶家,我的外婆家。只要有她在,我们的乡村生活从来不会枯燥乏味。我们去抽干水的鱼塘淤泥里捉鱼,在田间小路边玩“大冒险”,去山上找臆想出来的“神水”,到半山坡的草坪上挖“小甘蔗”,徒步一整天从村里逃到镇上放风......
她是一切活动的带领者,她是个天生的乐天派。如果给那时的我们安一个现在的定语,那就是“留守儿童”。可在当时,只要有姐姐在我们才不觉得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是件多么委屈的事,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与姐姐的开朗乐观比起来,我倒是显得忧郁多思,大概还有点古怪吧。但是不知为什么,那么多弟弟妹妹们里头,我总觉得她最偏心我,哈哈,她也一直都这么做的。
不上学的日子里,我和她待一起的日子最多,多得我都记不得哪些发生在先,哪些发生在后了,也记不得那是几岁的事了。但是,记忆里那一件件的小事都像立体图像一般在脑海中定格。
一个慵懒的午后,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我和姐姐坐在屋前小院里。她拿来一果盆的瓜子放在我面前,我一脸嫌弃,姐姐,瓜子太上火了,不想吃。她得意地说,我全部剥好,你再一把一把抓着吃,特别好吃。她真的就一颗一颗地剥,用牙齿先磕破瓜子壳,“咔...咔...”。接着,一手抓着半开口的瓜子,食指和拇指稍一用力,瓜子肉从壳里溜了出来,另一只手的食指和拇指就顺势捏着瓜子肉出来了,还为他换了个新家---大大的果盆。过了好一会儿,我迫不及待地洗劫了果盆里的瓜子肉。至今我还记得那种抓满一手的瓜子肉塞进嘴里的感觉是多么的美妙,可是现在吃一包装袋的瓜子肉都找不到当年的味道。
关于幼时与姐姐相处的记忆都是零星的一个个片段,时间已经滤去了那一次次的小争小吵,留下的都是甜蜜又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