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京城,早晚的气温总会被冬季的气息侵染,当西边夕阳的余晖渐渐淡去,寒意便悄然而来,无声无息地溜便城市的街头巷尾,屋子里面有点阴冷,但不至于让人为之瑟瑟发抖,但需要多穿几件衣服,才能保暖。走向窗户边,模糊的看见外边街景的朦胧,仿佛一台陈旧的幻灯机放映出来的图片。
我此时会离窗户傍三四米处驻足,听窗户外边的各种声音。
呼呼的风声,掠过电线杆,风喜欢趁着夜色匆忙的飞向另一个城市,难免会无意间将电线碰得左右摇摆,电线被晃得发出咵咵作响,好似一位年迈的二胡演奏者,正在慢慢悠悠地调试着胡琴。
偶尔窗外也会传来从远处驶来的一两辆公共汽车的声音,隆隆的声音由远而近,不时的会听见几声滴滴声,声音很小,很快的就隐匿在夜色之中。
如果细细地去听,不经意之间会听见自行车清脆的铃铛声,声音虽然微弱,但还是依稀可闻,而这清鸣之声会更让人感到秋夜的京城更加清幽,有时候这种感觉会出现在午夜的睡梦中,耳畔可以听见一声缥缈的叮叮声,好像声音来自遥远的异乡,又好像声音是阳台上悬挂的风铃发出的,或是自己的幻想所为。
多数时候,窗外是混杂着各种声音,这些声音根本无从辨别是从哪发出的,但都一溜烟儿的匆匆来,匆匆去,混入街灯与夜色的缝隙之中。
我想这些声音是夜色的诉说,他将白昼不能言说的话语,在此刻畅快地娓娓道来,我们只需要紧紧地站在窗户的边上,就能听清京城夜色的絮语,过了午夜之后,夜色也会长舒一口气,风会微微地吹动树梢,一切会变得静悄悄的,这细语般的声音从来不会疲惫,有时会停顿片刻,之后继续讲述他自己的故事,直到所有的人们进入他们的梦乡,沉睡的人们会在夜色的笼罩下,在梦里听见黑夜对他们的呼唤。
等到黎明之时,夜色蹒跚退去,将京城让给白昼,白昼于此准备激情的演说。
窗外的街灯是夜色斑斓的色调,好像在咖啡中加入牛奶,调和了单调的深蓝色,这街灯的橙黄色也夜晚城市的肤色,北京的夜晚或许还有很多的颜色,可惜那些颜色虽然亮丽但不够动人,唯有在深蓝色的天空下,映衬着远方的淡粉色的夕阳余晖,外加一排路两旁闪烁的街灯,再配有灯光下斑驳的树影,在风中摇曳,此时的风景更让人想到印象派的画作,或许是某一次摄影展中的照片。
从我的角度看上去,窗户就是一副动态的壁画,我从中发现着外界的风景,外界的风景也透过一个小小的窗口凝视着我,我更希望将此景定格于此,我犹豫了,或许将它记于心中是更好的珍存。
但我又怕未来的某一天会将此刻的时光忘记,我决定用另一种形式将它保留,用文字符号记录,用一篇短文收藏起来。
希望未来的某一天,我打开此文,会想起傍晚的窗外,会记得此时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