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唐诗》最美的一朵花,寂寞地开了千年,真正读懂它的没几人

自屈原在《离骚》中大量使用“香草美人”的意象后,历代的文人墨客便对自然界中的“花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们将人生理想、精神品质、生活信念等等,纷纷寄托在那一朵朵美丽非凡而又姿态万千的花草上:陶渊明爱菊,林和靖爱梅,苏轼爱海棠,郑板桥爱竹子……

而唐代大诗人王维呢,他最爱的花是什么呢?今天,“文化点心铺”想与大家分享他的一首诗《辛夷坞》。在这首诗里,有《全唐诗》最美的一朵花,寂寞地开了千年,真正读懂它的没几人。这朵花也是王维心中最美的花,寂寞而美丽。让我们走近它:

《辛夷坞》唐·王维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

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文人爱花,固然有爱好风雅之意,但多数还是别有寄托,就像王维此诗。这首诗写于安史之乱前。当时,一代忠相张九龄早已被罢官,朝廷上下被李林甫一派把持着,政治黑暗,社会矛盾日趋尖锐。作为一位正直文人,王维当然不能视而不见。

在政策上,王维倾向于张九龄的开明政治,对现实十分不满。可是,李林甫一派势力强大,又有杨国忠等人的,作为皇帝的唐玄宗根本是听之任之,终日沉浸在温柔乡中,不理政事。所以,王维无能为力,内心十分痛苦,渐渐地产生了退隐田园的思想。

可是,王维出身于一个小官僚之家,怎肯轻易放弃来之不易的禄位呢?这样的王维,内心自然也是极其矛盾的。而这首《辛夷坞》便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辛夷坞,位于今陕西省蓝田县内,是一个风景优美,地理位置绝佳的山谷。王维的辋川别业就在附近。

这首诗出自王维《辋川集》组诗的第18首,犹如一幅精美的图画,描写了辛夷花的独特魅力:它美丽非凡,孤独地开放在寂寞的山谷中,让人叹息。庆幸的是,诗人不仅发现了它的美,还以细致的笔墨写出了它的鲜明形象。同时,也暗含了诗人的独特精神气质。

诗作首句“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质朴纯美,生动传神。其中,“木末”指出了辛夷花开放的位置。辛夷花,状如毛笔,开放在每一根枝条的最末端,所以诗人用“木末”二字来形容,十分准确的。而“芙蓉花”,原指荷花,在这里指“辛夷花”。辛夷花含苞待放时,不仅形状与荷花的花苞很像,连颜色也近似。

对此,前人曾有“况有辛夷花,色与芙蓉乱”的诗句。诗作前两句写花开,诗作后两句写花落。如此美丽的辛夷花,按常理,应该有很多人来观赏,至少也应该种植在热闹繁华的人烟处。可是,在诗作后两勺,诗人笔锋一转,似有叹息地说“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涧户”,高山深涧,往往杳无人烟,短短5个字就将辛夷花置于一个人迹罕至的环境之中。它自开自败,顺应自然,似乎自满自足,无欲无求。而这杳无人迹、寂静深幽的“涧户”,其实正是诗人内心寂寞而空寂的写照。花开无人赏,花落无人惜,但这世间,辛夷花至少还有诗人这个知己。而诗人自己呢?

诗人用质朴纯净的语言,描写了辛夷花的色彩美和开落的动态美,给人一种生命在空寂中努力生长的感动。 这其实也寓示着诗人内心深处仍保有一份热情。可是,时局黑暗,诗人无力改变现状,又不甘完全隐退,只能如辛夷花般,寂寞地自开自落,无人理解,无处倾诉。辛夷花有多美好,诗人的内心就有多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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