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

鸽子唱完之后,飞上前来,停在了灰姑娘的右肩上。他们一起向王宫走去。

                                                  ——《格林童话·灰姑娘》

不久,灰姑娘和王子举行结婚典礼,场面盛大、热闹非凡。“恭喜!恭喜!”的祝福声,到处都是。全国的百姓都诚挚地向他俩祝贺。灰姑娘从此以后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迪士尼·辛德瑞拉》

她的母亲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可是她已经死了。

此时此刻正是清晨,在这个小镇还没苏醒的时候,一个穿着旧外套的灰扑扑小姑娘正跪坐在坟墓前,泪水洗掉了她脸上沾上了的炉灶灰尘露出被遮盖着的漂亮精致的面容。从蔚蓝的天空下掠过的鸽子一看到她就发出一声清脆的鸟鸣,并降落在她的肩上,正歪头关切看着她。

“谢谢你。”小姑娘破涕而笑,从外套上灰色的口袋里取出一个还算干净的布袋,然后打开布袋,是准备给鸟儿投喂的一些米粒。看着鸽子低头认真啄食,她嘴角不禁弯了弯,美好的让明媚的阳光也忍不住轻柔的轻吻,长长的睫毛眨了又眨,如蝶儿羽翼一般,光影相间。如果这幅景象被镇里的人都看到一定会十分吃惊,因为她们都早已忘记她原本的面容是多么的美丽。唯一看到这个情景的青年不由屏住了呼吸。

她是多么美啊!

等他回过神来,小姑娘已经结束了与母亲之间的对话,转过身又向旁边的鸽子挥手告别。

鸽子抖了抖自己白色的羽毛,飞到离坟墓近一点的地方上,鸽子的黑溜溜的眼睛和一个美丽的茶色的眼睛都一眨不眨跟随着她的身影,直到她走远不见才收回视线,鸽子正要轻叹,却发现自己在停留陌生人的头上不由惊得飞走了。拥有茶色眼睛的主人愣了愣,然后大笑起来。

树影轻轻晃动,繁茂枝叶细小缝隙漏出丝丝微光。同样天色已亮,新的一天再次来临。

如果你是远方而来在此栖息的画家,那你一定不能错过居住在这里的尊贵贵族的花园。曾游玩过的贵族都不禁感叹道:路人只知早晨里蝴蝶在丛间纷飞,野花在其中绽放,却不知蝴蝶之稀有、花朵的名贵。在夜晚,轮月当空,萤光点点,像是一场美的盛宴。

如果你能走到花园的深处,就会看到一座豪华的建筑,细节精细,装潢精美。如果你还能进入那座宅院,就会看到两个姐姐正照着镜子妹妹为她们挑选出的礼裙。

“好了,灰姑娘,现在你该干你的那些活去。”看起来年纪稍大的一位姐姐横瞥她了一眼,然后对着面前的镶金镜子仔细整理了一下她口中的“灰姑娘”所挑选贴身做工精美的繁复华美的礼服裙,绣着金钱编制成的花边面露而外,袖口和礼服裙恰到好处凸显出她曼妙身材,头饰上的佩带着的昂贵珠宝正闪闪发亮,满意的点点头。

灰姑娘——其实她并不叫灰姑娘,只是因为她天天早起起床像仆人为他的两个姐姐干活,晚上只能睡在炉灶旁的灰烬上,身上便沾上了炉灰,因此她们叫她灰姑娘。

另外一个稍微小点的姐姐也是一身华丽礼服裙的打扮,她正抚摸着颈上镶嵌着翠绿色翡翠的项链,见了脏兮兮的灰姑娘,总是要挖苦一句。

灰姑娘看到姐姐们达到目的前后态度不一,没有说什么,淡淡地转过身到厨房洗碗。即使处于这种处境,她还保持无懈可击的贵族的风度仪态——这并非是刻意,习惯已成使然而已。

她知道姐姐们为什么换下常服而换上礼服裙——因为她们得到了王宫里的王子的邀请函,虽然灰姑娘也得到一个请帖,但是这封请帖却被她继母扣押着。当时侍卫沿着街道上不停地喊着:“王宫将要开舞会,请收到邀请函的各户小姐务必光临。”所以整个镇子都知道这件事了。灰姑娘放慢了洗碗的速度,因洗碗而发出的声音小了很多,母女三人的大声说话声更容易听见了。

“妈妈,王子会是什么样子的呢?”稍小年纪的姐姐好奇的问道。

“也许跟我们平时看到的差不多吧。”继母的声音有些迟疑。

“那我们平时看到的是什么样子?”这是年纪稍大一点的姐姐的声音。

“问那么多干什么,等到时候去舞会你们就知道了!”继母的声音显得很不耐烦。

王子的舞会……灰姑娘抬起头,把刚刚洗好的饭碗叠上去,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轻叹一声。她很久都没去参加舞会了,听说王子现在风度翩翩,英俊迷人,是大多数女人的梦中情人。如果问灰姑娘想不想参加舞会,她会点点头:谁不想去看看传说中居住在王宫里的那位王子殿下呢?

王子—— “你在这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洗完。”继母突然出现在灰姑娘面前,姿势不雅地双手插腰瞪着她。灰姑娘看着继母这些年因为养尊处优、衣食无忧的生活让她多了不少赘肉,显得有点肥胖。抿着嘴瞪着眼的样子突然让她觉得有些好笑。

但她没有笑出来,低下头继续洗碗,浸泡着冰凉的水让她的双手发红。继母瞪了她半响,然后准备转身走开,就被身后一个声音追上,停下脚步转身。

“等等……”灰姑娘洗完最后一个碗放上去,表情有些犹豫:“我能参加舞会吗?我知道我也得到一封邀请函——我保证给你们不会添麻烦。”

“不行。”继母斩钉截铁否决,表情阴郁的可怕。

“我……”灰姑娘还想再说什么,就被继母打断了:“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看看你这样糟蹋的样子,没有礼服还不会跳舞,这还去参加舞会,那人人都能参加了。”

“可是……”灰姑娘锲而不舍追上去不断请求着,继母有些不耐,看到灰烬里一些发霉的豌豆,突然有了主意:“想去也行,如果你在一小时内把这里的豌豆挑拣出来并把它们洗干净,我就给你舞会邀请函。如果做不到——想都别想。”

灰姑娘看着继母离去的背影,有些颓丧:她根本不想让自己参加舞会,所以提出了一个不可能的条件。

“为什么不试试呢,仙度瑞拉?”突然耳边传来轻柔的声音。

灰姑娘惊讶抬起头,看到一只白鸽在窗户上正柔和地看着她。“你是说……”

白鸽点点头:“你的朋友们可以帮助你。”话音刚落,一只又一只鸟儿从窗外飞了过来,它们仔仔细细从灰烬中拣出豌豆放入瓷碗中,那只白鸽也落下地,瞬间变为一个慈祥又苍老的老婆婆。皱皱巴巴的双手,充满时间痕迹的脸,无不散发着衰老的气息。

除了老婆婆的那双眼睛。

老婆婆的眼睛如一片微微泛起了波澜的池水,温柔又美丽,包容着一切。像母亲一样。灰姑娘脑海中突然出现这个词。只见那老婆婆微微一笑,伸手指向那瓷碗。灰姑娘这才反应过来,想起自己刚才不礼貌的举动,微微红了脸。

“谢谢您。请问您是……”灰姑娘疑惑问道,老婆婆只是保持神秘的微笑,摇了摇头。灰姑娘迟疑半响还是没有问,转身去洗。在大家的努力下,半小时内就完成了,灰姑娘很开心:“谢谢大家!”然后就去找后妈。后妈看到时就愣了,思考几秒后就把邀请函给了灰姑娘。灰姑娘兴奋之余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自己这身衣裳能去参加舞会吗?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这次后妈那么爽快就给她邀请函了。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老婆婆突然开口,施出仙术,灰姑娘原本脏兮兮的衣服瞬间变成一身华美的舞裙。

灰姑娘进入南瓜马车走远了,老婆婆待在原地轻叹一声:“去吧孩子,善良总是会有回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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