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窗外不知道什么声音,将我从睡梦中惊醒。突然之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窗外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白天刚收回来的玉米还没有来得及覆盖,堆满了门口的整条街道,往窗外望去,民风淳朴的小乡村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的静谧,路灯下一个个玉米棒子像极了刚放学的孩子,满脸透漏着喜悦,又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快睡觉,明天还要干活呢”,正在我思绪满天飞的时候,身旁的妻子提醒了我。不提醒还好,一提醒突然感觉浑身有点疼,大概是长时间没有干活,白天突然去地里的缘故吧!今天的收获是整整两大车玉米,爸爸说能打大概3000斤左右吧!下午的一大车拉回来还没来的及剥皮,早上的一大车玉米,在我们去地里掰玉米的时候已经被邻居们剥完皮了,是的,你没有听错,被邻居们帮忙剥完了,还是在我们都不在家的时候。
你一定很惊讶吧,为什么村里的人这么好!说实话,刚开始我也不太相信,但是他们一次又一次将我感动:爷爷住院的时候,门口的邻居主动轮换着陪奶奶聊天,做好饭给奶奶端到家里,家里没水了也有人会早早提到家里,甚至都不用爸爸打电话给说一下;回村的路好几公里,每年冬天,下一次雪扫一次路,只为在外的游子们安全到家;村里无论谁家大大小小有个事需要帮忙,只要是在家闲着的,从来没有不帮的,几乎都是全员出动……我爱这里,更爱这里的人们!印象中的他们从来都是勤恳的,但是他们往往都是沉默的,如果要比作一个东西的话,他们像大地、像山,他们会托起我,会庇护我,但从来不会要求我!
这也就是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我总要回去一趟,那些不顺心的事、那些让人一筹莫展的工作,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总能找到答案。有人说成长的环境会让人平静,没错,我在漫长的成长过程里,每次我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我都会想到那群可爱的人们……想到每次收完粮食,晾晒完往袋子里装的时候,那个佝偻着身子,将路缝隙里粮食一颗颗捡拾的奶奶;想到洪水过后,在玉米地里寻找“幸存”玉米的妈妈(爸爸堂弟的妻子,在我们当地也称为妈妈,只是叫的时候发音的重音有所区别),一整个中午她都在地里搜寻着,从泥土里翻出已经被大洪水埋了半截的玉米杆,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上面只有几个玉米粒的“微型玉米”装进袋子里,可能她一中午的劳动成果用价钱来衡量的话就值几块钱,但她还是不厌其烦的寻找着,那是她们刻在骨子里对粮食的敬畏;想到那个大雨过后,满地都是泥浆,跪在地里头,一颗一颗耐心把大风摇下来的苹果擦干净,再放到袋子里的爷爷,虽然那个苹果擦干净之后也是卖落果,但是他还是不厌其烦要把果子擦的干净,他认真擦着的样子,脸上很平静……他(她)们没有抱怨,让我看到一个人面对天灾人祸时的冷静,也让我看到了一个人坚守自己本心的闪烁着人性的光辉。
这一刻,你还会觉得生活很难吗?难,确实难,但是和她、他、他们所经历的相比较起来,眼前的一切又算什么,他们所经历的可是自己劳作了一年的成果,全部撒在地上……农业是艰苦的,所有收获都来之不易,面对劳作不懒惰,面对天灾不脆弱,这些道理,都是那片土地教给我的,也是那些可爱的人们教给我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都成了一群既没有到达远方,也回不了家乡的人,可是,那份期待永远都在,那份守望永远都在,那份爱永远都在……
它化成了妈妈每次回家想尽办法做的美食,一顿本来应该简单的早饭竟被妈妈做出了十几种样子,却还是觉得我没有吃好;它化成了每次回家爸爸无论多晚都会去车站早早的等着;它化成了平时七八点就睡觉的奶奶,为了等我,熬到凌晨……
后记
窗外的细雨打在树叶上,秋天的最后一片树叶经过雨滴的轻轻敲打即将掉落,好像又快到冬天了,而我,又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家去看看了……
2022年10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