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一年春节我回老家游玩,在镇上和一群老同学吃夜宵,突然一个高个子闯进来,喊我:“这不是许桦吗?我俩好久没见了!”我抬头一看,原来是逸夫。我有些许惊讶,结结巴巴的说,哟,你还认得出我呀?
逸夫说,“我常见你在空间发照片,虽四五年没见面,却觉得一点也不陌生。我刚才从门口走过,一见你就认出来了。”边说边在同学们中间坐下来,“我在隔壁包间吃,都是一些亲戚,等下还要过去的。”
这时候桌上的菜已过半,另一个同学却又喊了一个他的朋友过来吃,一问厨房,菜已全部炒完,那个同学的朋友只好胡乱吃了些,大家闹哄哄的,开一些不痛不痒的玩笑。逸夫也是象征性的举起酒杯,喝了几口啤酒。他说:“我现在还在读大学,人人都说外面的人际关系难搞,你们都工作那么多年了,有体会吗?”我回答不了他,傻乎乎的摇头叹了声气,说,“我在帮我妈种菜,我现在已跟社会脱节了。”逸夫突然问:“你现在还写作吗?”那一刻我有些想笑,但想想又不妥,只好说,“偶尔还在空间写一些,但其实没有人看的,就渐渐没写了。”
那时候我还才二十三四岁,文艺青年的特征消退的比较慢,所以做了这样的回答。其实我们那时候就很幼稚的,特别是逸夫问的这两个问题,幼稚无比。等过了七八年后,他事业有成的时候,我发微信给他,他就从来没回过。他的朋友圈全是关于都市圈,丝毫看不出他原是一位粤西山村的青年。
至于那晚一起吃饭的同学,其实关系也并没有那么好,慢慢的都没有联络了。很难想象当时我们挤在同一个宿舍,在同一个班级上课,一起暗恋着家里开理发店的班花,最后会是这样陌生的人。
其中参加聚会的同学银亿,这是我难得的一个朋友,当年决定辍学的时候,我俩一起背上行囊外出打工,在外面同甘共苦,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当年我和银亿认识,起因于我们宿舍的牙膏老是被偷,只有他天天有牙膏刷牙,我便问他要一点牙膏,他很爽快的答应了,于是我们就这样交上了朋友。那时候他是一个挺活泼的小孩,后来出来工作后,他在中山生了一场大病,回家疗养了好久,病愈后却性格大变了,从此不爱说话。我记得我们在校园的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讨论班上的女孩子,他说他喜欢那个家里开理发店的女孩。那时候他很健谈,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喜欢蹦来跳去。
几年后他从龙华跑来坪山找我玩,我才突然发现,我们没有话题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