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我闲着的时候喜欢哼着老狼的同桌的你。没错现在毕业对于我们来说真的是遥遥无期。
今天天气不错,清空万里。我依旧是自己一个人,骑着单车。我给我的自行车起了个名字,叫做赤兔。骑上赤兔,我是吕布。哈哈哈。
我们的镇子不算大,总共有十个村庄构成,而这十个村庄则由六到十个小队构成。往东三十公里,就是绥化市。
哪有人会不爱自己的家乡,除非他脑袋被门夹了。
今天作业都写了,不用担心什么。总之,我还是比较快乐的。
在班里,初晓东依旧在和他的狗腿子横直成欺负杨家林,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水晶回头问我:英语作业?
我:写了。
林水晶:写了拿来啊!
我惊喜的看着她,轻松的掏出了我也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让英国人看不懂的英文字母。
林水晶看着我的学业,用一种嘲笑的口吻说:这可真是千载难逢,可算写一回作业了,都得放兜里揣着!
我笑着:那是必须的!
不过她把我的作业放在最上面。
我:能不能把我的放在下面,大早上的,别让英语老师恶心了。放中间吧。说着我找了几张字迹工整的放在了我的作业上面。
林水晶整理她的头发:放心吧,英语老师她老人家已经习惯了。说完,她冲我一乐。
anying is with you。我郁闷的说。
董丽红问林水晶,他说什么呢?
林水晶:他自己知道。
我看着我身边空空的座位。心里想,李敏是不是感觉特别对不起我,内心中的愧疚让自己无法原谅,痛不欲生之后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了断自己的生命了呢?但愿她可别留下什么对不起我的遗书啊。
你傻笑啥啊?
我抬头,是初志强,他拍了我一下。
我问他:今天看见李敏了吗?
初志强:没有啊,你想她啦?
我:别乱说,哎,你说李敏会不会已经死了。
初志强:这说不好,反正看她平日的表现,今天不死,明天也得过去,他早晚得去见马克思去。
我:真的?我昨晚上夜观天象,发现紫徽星弱,北斗东移,恐怕李敏今日凶多吉少。
初志强:这你都能算出来?
我:能,连杨过爱上李莫愁我都能算出来。
“又吹牛逼,不过,李敏去见马克思,这一点咱俩是英雄所见略同”初志强说。
“对了,你知道我有对象了吗?”初志强几乎是在炫耀。
我惊讶。让我惊讶的不是他处对象,而是,他也能处对象。
我摇了摇头。
“那中午我带你开开眼!”
好!
我应承着。几班的?我问。
四班的,乘爽。
墨菲定理说:你越盼望的事,它就越不会发生。你越不想看到的事,就越有可能出现。
李敏在自习之前总算来了。没死。
我笑着问她:怎么了,今天怎么迟到了。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你们村离学校不算太远,换个手脚不健全的人,爬一个小时也爬过来了。
爬你妈?李敏瞪我一眼。我俩的共同语言总是很少。
李敏正在努力的用力压数学书里夹的一片书签。是一片好看的树叶,碧绿的颜色,清晰的脉络。真好看。我虽然总是在骂李敏但是说真的,她很仔细很认真。
我听说,原始人会用一种树叶来表达对异性的喜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第二节课的课间,是我们每日的课间操。很多人,包括我,都在积极准备着站队。而有一个人则不一样,那个人就是李敏。她觉得自己应该在帮我一把。于是,她趁这个时候,跑去找班任,再次把我恶告一次。班任的眼镜里,反射出邪恶的目光。我平日里的种种劣计在他眼前浮现。不写作业,写字潦草,不认真听讲,上课说话。课间打闹,等等(此处省略若干字)
李福全先生此刻再也做不住了 他扶了扶眼镜斩钉截铁的说:去!现在就把姜鸿儒叫到教室里来!快,就是现在。
我冲着不远处的李敏喊:快点,就等你了,都快开始了!
李敏对我说:在班里,老师找你。言简意赅。
班任对我说了什么,我都忘了,即使是努力想,也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他发了好大的火。时不常的就给我一个响亮的耳光。然后,广播,开始说今天的好人好事。
班任,竖着耳朵听着:一年一?怎么了。
我说:我捡到一块表,上交了。
其实,我可没有那么好的品德。关键那块表太旧了,而且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又多,只好硬着头皮上交。没想到,这能在关键时刻求我一命。感谢广播TV!
最后,他照例是一顿语言开导,各种走心。最后,他说,你还是和林水晶董丽红一张桌吧。
他们上完课间操,回来的时候,我正在搬家。林水晶瞪大了眼镜: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看了一眼李敏:拜你老乡所赐。
赵春久被安排和李敏一座。
我跟春久说:你小心点啊?这个女人,不寻常。
我现在又得忍受林水晶的小脾气,董丽红的大鼻涕。她俩,又何尝不是一样呢?她俩也在忍受着我的种种。
于玲管董丽红叫董红丽,据说她小时候就叫董红丽。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我和初志强来到四班。四班几乎没人,人几乎都去买东西吃了。
我类似抱怨“我怎么有一种正在犯罪的感觉呢?”
初志强的嘴损:平常亏心事做多了呗。
我:快去把你对象召唤出来让我开开眼呗!
他果断的冲着里面挥了挥手。我以为班级里没人呢,原来最后一排还是有几个人在的。
初志强和他对象说着什么,不过我没听清。我只记得乘爽穿的是一件紫色的上衣。
他们俩聊的很匆忙,好像专门为了炫耀。向我炫耀。
回来时,我走的很快。初志强在后面追上来,问我:怎么样?
我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语言来回答他这个尖端的问题。于是我告诉他,我饿了,我想起我奶奶做的烧茄子了。
这是讽刺,我自己明白的讽刺。
班级里,我坐在最后排宋金龙的座位上。听着旁边的几个女生聊天。
有一搭没一搭的我也跟着聊着。
直到宋金龙从前排走回来,他好像受了什么打击,显得闷闷不乐,与这空气中带有的香甜味道格格不入。他径直走向我,那个他的座位,我站了起来,但是他并没有坐下,而是一直直勾勾的看着他的同座,杜惠婷。杜惠婷被这种目光看的发直。良久,宋金龙鄙视的吐出两个字:死出!
我先是沉默,让后不知所措,最后终于哈哈笑出声来。因为他的表情和语气能让你把心底任何可以让你觉得快乐的事联想起来。
杜惠婷愤怒的推他:你才死出呢!
宋金龙则是回之一笑。
宋金龙拿书打了杜惠婷一下,那是介乎于殴打和亲昵之间的一下,杜惠婷在考虑该不该还手。
宋金龙开始说了:明天开始咱们就正式排练了,两周后就是运动会了。咱们得排练舞蹈了。
“别个这儿扯犊子了!”
“王八盖子”
“还没睡醒啊?主任”
“运动会?早呢?”
这是来自十里八乡的否定,来自初晓东,来自陶言,来自赵春来,来自我身旁的(银右键的同座,二排的,初四时候总去吹头发,叫什么名来着,我想不起来了。)
不过宋金龙根本无视这些毫无意义的否定。于是他继续说:是真的,三班都开始排练了,明天,最迟不过明天,就得在操场上撒石灰粉了,也不看看现在都几月份了,五月都快过了,还能拖到什么时候?
我们沉默,我们幻想着,那即将来临的运动会。
我回忆着吹号的号点。叨叨扫扫米叨,米扫啦米扫,米米刀米扫,米扫米扫刀扫。
果然,没等到第二天,当天晚上放学时就已经撒石灰粉,来勾勒跑道的痕迹了。
今年从初一新生中挑选号手,我勇敢的参加。初晓东问我:你会吹号吗?
我看着他:不吹咋知道呢?
没错,我在笑。有时候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笑。只是不想哭而已。仅此而已。
后来,我在我的日记里曾经咒骂一切,咒骂我初中发生过的所有事,以及遇见过的所有人。不过,我在最后加上了一句,我真庆幸,最好的青春,是和你们一起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