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艳琴没料到大姨夫这个点会回来,往常都是很晚回来,所以她压根儿就没准备大姨夫的饭。
“你刚才说什么真像?”林森一脸狐疑望着卢艳琴。
卢艳琴捡起手机按了下开关,屏幕重新亮起:“姨夫,你看这女孩像不像大表姐。”
虽然她身在偏僻的农村,从小到大没见过几次大表姐。但自从来了这里,她时常偷偷一个人翻阅大表姐的相册。大表姐真是大美人,相片里的她总是笑的很温柔。
林森“唰”的脸一沉,心口忽的有点窒息。确实很像,可惜那不是他女儿林谧。林森脚步如铅,转身踱回自己的书房。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这件事已经尘封了二十七年。
那时正值大雪纷飞的冬季。
“老林,你家婆娘都快生了,你还在这杵着干哈?”村里跑来一中年男人,是林森妻子的堂舅。
“就来了。”林森丢下快燃尽的烟蒂,脚底一跺,快步往娘家村里走去。
这次是妻子第二胎,全国正计划生育,查的严,自己又是镇里的干部,但为了老林家的血脉,他愿意放手一搏,如果是男孩,倾家荡产也要养着,如果是女孩……他决定就抱到村外野地里自生自灭,一胎是女儿了,二胎再是女儿养着没用,他不能因为一个没用的女娃子丢了官,丢了前途。
“老林,老林,恭喜……恭喜,生,生了……”刚到门口就跑来气喘吁吁的接生婆。
“男孩女孩?”林森心里绷着一根弦。
“老林家又添千金了。”接生婆眉开眼笑。
林森心里的那根弦忽的天崩地裂。整个屋内除了接生婆,没有一个人开心。
“阿森……野地那么多野狼……”屋内传来妻子于若歇斯底里的哭喊。
林森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手里抱着还来不及喝上母亲第一口奶的女婴,往村外野地走去。林森记得那天雪很厚,脚下一深一浅足足走了二小时。他望着茫茫雪地,心下一横,将女婴放下,头也不回地离去。
雪地里渐渐远去的啼哭声,有时会在林森的午夜梦回中惊醒。自从大女儿车祸过世后,他也变得有点迷信,也许冥冥之中是上天对他的惩罚。让他失去了最爱的大女儿,也失去了温柔的妻子,失去了这个家。
前几年他带着愧疚,派人去当年遗弃二女儿的地方打听,想着如果她还活着,被好心人收养,他就付那家人一笔高额抚养费,将二女儿接回来,缓解缓解妻子的失女之痛,重组破碎的家庭。
遗憾的是,半年后一位老猎人回了消息,说当年打猎归来途中,看见一名被野狼撕咬的女婴尸骸,亲手将那女婴在雪地里埋了,至于埋在哪里已经记不得了。
也许天要亡他林家,为了仕途他可以舍弃一切,可到最终他除了平步青云,却孑然一身,有意义吗?林森在二十七年之后,开始问自己这个问题。
…………
“宁小姐,您好!这是晟总帮您准备的办公室。”杜子通望着姗姗来迟的一行四人,恨不得掀桌走人。没办法,谁叫这群人现在是金主啊!
“唉!麻咪,办公室风格太老气。”CoCo一进来就叹了口气,随之开始点评。
“老气?呵呵,怎么会呢?这是大气啊!”杜子通要哭了,这个办公区可是晟总指定的,昨天连夜付了巨额补偿金把人轰走腾出来的。要知道金城大厦可是A市稀缺资源,平时想租还租不进来。到这却遭小屁孩嫌弃!
“是有点老气,完全不符合CoCo工作室的风格。”宁觅托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妈蛋,宁觅想不到如今连办公室也不能自主选择,非得受霍凌晟指定,而且一指定就是39楼,霍凌晟楼上。挨这么近,他想干啥?
“改风格这事,您还是跟晟总直接说吧。”杜子通擦了擦额头冷汗,这娘俩真能作,不都是办公吗?还这风格那风格的。
“喂。”杜子通手机响起,接起来“嗯嗯”几声,说了句“马上就到”后就挂掉。
“我有事先下楼,你们慢慢参观。宁觅,您跟晟总也很熟的,有问题可以直接找晟总。”杜子通靠近宁觅说完,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跑了。
有问题找晟总,摆明说有问题不要找他。宁觅气结,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忽的眉梢一喜,猛地使劲踩。底下正是霍凌晟的办公位置。霍凌晟!你现在可是被我踩在了脚下,这感觉真爽!
“Mi姐……”姜慧看着在望我跳踢踏舞的女人,一下惊呆了。
“麻咪……你在干甚莫?”CoCo望着瞬间肾上腺激素突发的麻咪,脑子一片空白。
“踩贱人!”宁觅双脚仿佛上了电动马达停不下来,“将霍贱男踩在脚下的感觉真他妈好。”
“哈哈哈……”宁觅仰天长笑,已经步入癫狂,脑中浮现出一脚蹬在霍凌晟头上的壮观场景。
“幼稚!”一道低沉的磁性嗓音在宁觅身后悄然响起,来的没有半点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