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新年
时光推到30年前该是1993吧,腊月二十四五家家户户开始年蒸,父亲前一晚和好面用被子裹着等着发酵,母亲准备包子馅,有我最喜欢的糯米饭,芝麻陷,菜馅,通常要忙到晚上10点多,而小孩子等不到那么晚的,农村的孩子经常8点多便已入睡,有一次母亲拿着烧卖在我鼻子晃呀,馋猫的鼻子总是很尖,梦里面我好像吃了包子,嘴一张呀,梦想成真啦,“呼”爬起来享受着美味,看着扁筛子里满满的包子,满眼的满足喜悦感,那会只恨胃小啊。惜那种快乐是再也体会不到。
年三十早上厨房里一定是热闹的,大锅灶柴火的噼啪声响,刀在砧板上垛的声响,大锅里肉啊咕噜咕噜的,那份忙碌的喜悦使人嘴角上扬,父母亲再三叮嘱不能说不好听的话,避开锋利的东西(如剪刀),见到人要热情打招呼,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三十晚上,大鱼大肉挑着吃,桌子上摆的是满满当当,还有甜酒,现在我也不知道这是啥饮料。家家灯火通明,灯是需要开一夜的,鞭炮声不断,热热闹闹,一年的辛苦劳累在这一刻得到慰籍,对于孩子而言,激动兴奋,年终于盼来了,抱着新衣服入睡,可哪里能睡得着呢,眼巴巴等着天亮,可这眼睛啊不知道它什么时候竟咪起来了。一早五点半天还有点黑,父亲开始起床烧芝麻杆在屋内绕一圈,意味着来年节节高,放小鞭,盘里倒上瓜子花生,准备白砂糖,早上拜年的人要喝糖水,甜甜美美。孩子们早上起床一定是被鞭炮声炸醒,来不及揉搓眼睛,顾不得天气寒冷,一骨碌爬起来要穿新衣服,脸都来不及洗,拿个大袋子(几天前就准备好了)去拜年。第一家一定是我旁边二姨家,一进门便喊二姨二娘,“拜年了哦”!笑眯眯回应着直接去房间抽屉里拿上糖果,小膏取三分之一,我也是迫不及待直奔房间,把袋子口扒开很大,放进去那一刻,是多么地欢喜啊,飞奔第二家,三家……,就这么一两个小时袋子满满当当啊,如果还有剩余的人家未跑完,则需要回家换袋子,孩子们之间会比较收获的多少。到了中午基本孩子们拜年已结束,下午就是约上伙伴一起玩,那会电视很少,都是户外活动。在门口寻找未炸完的小鞭,捡到如捡到宝,在湖面上溜冰,用擦炮在小水汪里炸起浪花,用石头裹着糖果纸去骗小小孩的真糖果。等到初中时就基本不会再拿袋子去拜年了,只能是衣服口袋,也不会家家都跑了,袋子那是小朋友的专利可以跑遍整个村庄。
为什么要追忆呢,我担心的是随着记忆的衰退,记不起曾经的许多美好,那将是件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