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刚收回目光,问道:“你们俩以前干过啥活?”
老王抢先答道:“俺们在老家干过木工和瓦工活儿,我从十几岁就干木工,他是瓦工,都有技术。”
刘刚点头:“嗯,有底子就好。这里的活儿和你们以前干的不太一样,不过上手快,干几天就明白了。”
他指着刚才拆模具的地方:“他们拆的这些是石膏模,都是一次性的。先把模具修补好,再用它做出一个雕塑模种。模种要打磨得完美无缺,才能用来开正式的玻璃钢或硅胶模具。开好模具后,就能批量生产雕塑了。”
刘刚递给两人一人一个口罩,带他们走进粉尘飞扬的大厂房。这里的工人有的戴着口罩,有的戴着防毒面具。在机器的轰鸣中,工人们专注地修补、打磨雕塑,每个人手上的雕塑都是一模一样的背着方盒子的宇航员。
张伞好奇地问:“咋做这么多一样的雕塑呢?”
“这是香港的一个家具企业的品牌标志,他们在世界各地开有专卖店,每个店里都要放一个,所以每批要订十个以上,这样成本低一些。”刘刚耐心地解释。
老王惊讶地问:“那咱们的雕塑不是世界上啥地方都有了?咱公司咋给运过去?”
刘刚笑笑:“这些咱们做好之后直接给送到这个公司东莞的仓库就行了,他们发其他货的时候一起发走,不用咱们管。不过有的外国客户订的货需要我们直接发到国外的话,咱们就得给发。”
“乖乖,深圳就是不一样,直接和外国人们做生意,真是开眼呀!”张伞直咂嘴。
来到厂房尽头的隔间门口,刘刚推开一扇门,领他们走进去。地面湿滑,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几名工人蹲在地上,用水管往雕塑上喷水,一边打磨一边冲洗。雕塑的表面在水光中反射出微弱的光泽。
这叫水磨,雕塑表面要求光滑的都得用这工序。”刘刚解释道。
出来之后,刘刚指着另外几间房说:“那些是库房和油漆房,以后再看。我先带你们去宿舍,你们今天先休息吧,明天早上正式上班。”
今天是一个最近难得的大晴天。成都受四川盆地地形以及气候等因素影响,阴雨天较多。
经查询,从 2011 年到 2017 年成都平均每年只有 14 个气象学意义上的晴天。今年的晴天天数相比往年算很多了,尤其立秋之前,高温天持续的那段时间,几乎天天太阳高照。但自从降温以后就很难看到太阳,我记得这个月太阳露脸的次数最多五天。
上周的一个晴天下午,儿子开车带我去公园晒太阳,晚上他约了朋友吃饭,我便自己骑车回来。
半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到今天左手指的结痂只剩下小拇指那块最大的没掉;右手掌也只剩下一厘米大的那块还在疼。
不过这些都没有什么影响,干活的时候戴上手套就行了。纠缠不休的是肋骨的疼,而且从右边腋下转移到了锁骨下面,白天倒没有明显的痛感,睡觉翻身时则吃力,每次都疼得我呲牙咧嘴,但比起刚开始还是轻多了。
早上睁眼看到窗户射进来的阳光,心情一下子感觉很好,真想再找地方晒太阳去。
爬了十层到楼顶上观望四周,太阳还是没有赶走雾气,远处的雪山隐藏在灰蒙蒙的空气中,一点儿也看不见踪影。
有雪山下的城市之称的成都,一年能看到雪山的日子,恐怕一只手的手指都用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