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练笔:一个婆婆的十年辛酸带娃路(四)

我的孙女三岁就被儿媳狠心安排去到托管了。孩子跟我很亲,跟我老伴也很亲。跟她爸亲。跟她小姑亲,独独跟她妈不是那么亲。儿媳心中苦涩,有苦难言。自己也舍不得辞职,想手里的钱花。回到家就在躺平。对孩子缺乏耐心,然后还特别固执己见。我那个孙女自小也固执。

可我儿媳不这样想。她觉得造成孩子不跟她亲的原因,是我在孩子小时候经常带着孩子回县城乡下,一走就是几个月。然后回家还抢着带孩子,让她跟孩子单独相处的时间不多。责怪我儿子经常当着孩子的面说她这不好那不对。

托管早上八点就要送到了。孩子小,不想起床,在那哭。在那骂“臭奶奶”“臭奶奶”,孩子童言童语,我是不会放在心上。实在闹不过,我就想不送托管算了。还能省钱。但是儿子儿媳觉得孩子放家里,跟着我看手机看电视会把孩子耽误了,坚持要送孩子去管。我又拗不过他们夫妻俩,又担心他夫妻俩说我有私心,刚开始一段时间早上,我就叫儿子自己叫孩子起床,让他送孩子去。儿子跟孙女处得好,感情深,孩子愿意听她爸爸的话。

好在一两周后,孩子就适应了。喜欢上去托管。这个托管主要收的是附近一个高档小区的孩子,孩子父母都是有钱人,跟我儿子的家境财力相比要好很多。看得出来,他们俩个对孩子的教育是非常上心的,也很舍得花钱。对孩子的穿着打扮比对我和老伴也都更上心。

孩子托管有安排出去春游的活动。因为是工作日,他们两夫妻没有时间参加,孙女又特别想去,一定要去,一商量就由我带着孩子去参加。可是,他们又觉得我表现差了,处事不大方,给他们丢脸了。我一个从县城里来的老太太,哪懂得他们嘴里的那么多。他们说的真是让我太委屈了。我帮忙带孩子花时间精力去,做了好事还说我表现不奎文,给孩子丢脸,我这个儿子啊,一张嘴胡说八道,说得我的心都烦了。好在我的儿媳没有参与这次讨伐,不然我真想直接回县城过自己的小日子,孩子你们自己带吧。

平常吃的用的,想要什么,想买什么,跟儿子说声,他都直接在网上买来。说是网上便宜。以前儿媳给我买衣服,但是她眼光比较年轻,都是些年轻的款式。我心中欢喜,也会穿。广州这边不太讲究穿着,邻里之间基本没有往来,所以也就自然避免了攀比之风,他们夫妻着装也多以舒适为主。我和老伴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我愿意在县城里买。大女儿会买给我,小女儿也会买。儿媳妇后来看我不怎么欢喜的样子,就不买了。我回去探亲 (老母亲)的时候,儿媳会给红包,六百、八百的,有时候给过一千。说是让我自己买两身新衣服穿。还说是替孙女给我的钱。我都开心收下了。儿媳的心思,我也能猜明白的。她是想说拿人手短,别在老家乐不思蜀不愿意回来了。她可能也习惯了我在这里,买菜做饭带孩子。说实话,我和老伴在的时候,儿媳很少进厨房,自己动手搞家务。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她不愿意去做这些,是因为我吃她做的饭感觉自己没有价值了,没有安全感,感觉她有赶我走的意思,一顿饭吃下来老不自在了。儿媳看出我的小心思,就尽量不再动手去做这些,免得我以为她想赶我走。

冬天的衣服,挺贵的。我都会主动示意给儿子,让他带我去现场试买。因为这是我的脸面。我穿着这些衣服回县城过年,主要还是因为老母亲想念我,一定要我回去过年。我的那些妹妹亲戚都看着的穿着用度,来判断我的儿子儿媳在这边的生活过得好坏。我不想让他们轻视他们夫妻俩。这是我自己的脸面,也是他们夫妻的脸面。

但是,搞的次数多了,儿子是有点搞烦了。儿媳更觉得我是多事。因为买衣物要花钱,要给车费,过年费。都是钱的问题。我自己也不好意思。无奈,我身上有责任,老母亲要照顾。我自己无所谓的。他们理不理解我,我都要去做。

像月子矛盾、给谁带孩子的问题、日常花费、老是回去探亲这些问题,一直穿梭在我在这边住的几年。原本都是小问题,但是事情以超出我控制的速度在往坏的方向发展。日积月累,那些小问题慢慢演变成不堪了。等我意识到变成大问题时,已经是必须分开的了。

我一直心疼我的小女儿。她在家全职带孩子,手里没有流水,只能手心向上问老公要,显然这几年她家的生活水平停滞不前,维持现有水平都难。每天就想着怎么省钱,在网上想办法去领取免费的玩具和优惠券。她也想给孩子好的生活,生日蛋糕啊都尽量自己做。

让儿子儿媳难受的是,小女儿生了女儿后一年,就追生了二胎,是个儿子。我和老伴都挺为女儿高兴的。我们劝她想要多个孩子的话,尽量早生,我会尽量帮她。她很听话。身体也好,很快就怀上了。可是儿子儿媳知道后就非常难受。他们觉得这个妹妹真是事太多了,跟自己对着干。儿子当初知道自己要做爸爸时,打电话劝妹妹要早做打算,那时候他是真心的,后来妹妹没有工作,担心没钱用,还瞒着自己老婆给他妹妹发红包,说是给零花钱用,养胎的时候还寄补品过去。后来,发现自己妹妹跟自己抢老妈,自己天天被媳妇说,自己孩子三天两头地被老妈在老家和这边两头跑,心里好多委屈。这次妹妹怀二胎时,他就简单地哦了声。

他们兄妹变成今天这样离心,很大原因在我和老伴。手心手背都是肉,儿子女儿都是我的宝贝,我都想照顾到,都想帮把手,手里没有钱就想自己搭把手都是好的。结果两边都没有落下好。小女儿是对我感恩的,女媳应该对我有意见的,至于儿子儿媳,他们的意见更大了。

老伴,同儿子住在一起的几年也是不得消停。他原先拿钱和他亲兄弟做生意,吃息。老伴借了大女儿的钱去搞,项目成功了,他亲兄弟竟然不按约定的来,比原先约定要给的数少很多。大女儿这边也反水说钱不是借给老伴的,算是自己投资的。儿子又说钱既然算是姐姐自己投资的,他出面云找他叔拿钱也没有意义。

反正就是一笔糊涂帐。到最后老伴只赚了很少的一点钱。然后,还跟他兄弟断了关系。我儿子这边又抱怨老伴不会做事情,害他错过了买房的好时机,买房的时候我们不出钱就算了,老伴还奚落他。培老伴自知理亏,也想息事宁人,心里想着同儿子儿媳关系搞得太僵,可话到嘴里就变成了我吃了你什么,我可以自己养老,儿子养老子天经地义,都是为了你们好。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他们父子这几年就象着了魔一样,在那较劲。儿子同老伴,儿媳同我,整个家吵架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频繁,越来越不顾及脸面。儿媳,特别讨厌他们父子这样在一起相处的模式,她能理解她不好出面去管他们父子的事情。我是经常劝老伴不要同儿子吵吵,心放宽些。他每次都说好,每次都聊着聊着就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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