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罗一笑小朋友今晨6时去世,享年5岁。
朋友转发了相关朋友圈,配文“哎”。
在众多欢度圣诞、秀恩爱,或者为考研加油鼓劲的朋友圈图文消息里,这声“哎”像声闷雷,炸得心里发疼。
我点进去,看到这个梳着两支小辫天真无邪的小姑娘,近一个月以前,那篇《罗一笑,你给我站住》刷爆朋友圈,那时,她也是这样笑着,开心地无忧无虑地,并不知道这世界,有多少双热切的眼镜,凝眸看着她花儿般的笑容。
哎……
** 02.**
开公号一年以来,除了一篇纪念乔任梁的推文,Shine没有跟过热点,总觉得置身旁观者的位置,很难客观公允地附和或反驳公众舆论。我说过自己要“以笔写我心”。但是这一刻,屋外在下蒙蒙细雨,我很难过,一颗心,却是为这个素未谋面的孩子悬着的。
我无法,回避自己的内心。
这个孩子,经受了太多她本不该受到的关注,太多人的心,为她跳动,罗父如何,曾引来怎样的剧情反转,已成过往;但这个孩子的生命,也同样成为过往。
杨绛先生百岁有感,说“这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可是,这是大家之言,我一介普通人,很难全然置身事外,世界一点风吹草动,感性总是占了上风,于是,同喜或同忧。
** 03.**
当初那篇《罗一笑,你给我站住》,让我心里隐隐作痛,不是因为文字如何煽情,更不是因为大家爱心如何感人,我只是试着去剥去一切外在表层,还原这件事的核心: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患上绝症——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请不要用“磨难是笔财富,苦难是所大学”来安慰局中人,健康的人,是永远体会不到疾病的痛苦的。病患的无力感,有时不是没有金钱医治,而是有些疾病当前,金山银山也无济于事。
Shine小时候陪母亲去北京就医,路过某医院儿童科,有个专治白血病的区域,一大帮和我差不多大、八九岁的孩子,因为化疗,头发掉光,哭着或笑着。
我永远也无法忘记,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看到一个光头的孩子,小小的,蜷缩在巨大的苍白床单上。——这种无力感,一直淤结成我心里的一块痂,哪怕现在每次陪母亲去医院复诊,一旦出现什么痛苦,那块痂就会裂掉。
最怕至亲生病,最怕挚爱离世。
这世界是不是我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世界,一定和一些人连着许多根弦,那些弦轻轻一颤,我就满心凄凉。
04.
罗一笑走了,最痛苦的是罗父。
我不知道为什么许多读者会跳出来质疑罗父的难过。这种漠然和决绝,实在比骗局和炒作更令人揪心。
我也不觉得,孩子走了,就得还谁谁谁一个公道,或者因为生死,就原谅什么人。没有谁需要谁的原谅,一条年轻生命的逝世,是命数是悲剧是苦痛。
我们都是局外人,再怎么深入调查,也无法触及最真实的人心。
父女情,生死关,没有人可以置喙。
** 05.**
想起之前看过读者评论:“没有一个人,可以经得起放大镜的审视”,又有人说“大众眼光有时就是洪水猛兽”,还有人说:“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此打住吧”。
我始终固执地相信,大凡有感情的人,都希望罗一笑小朋友好起来,我们都希望,看着她笑看着她健康地成长,哪怕彼此的生活圈没有实际关联。
这是我,始终相信的人心。
或许我们会质疑会批驳会愤世嫉俗,但是,我们都希望,生命如花绽放。
阮玲玉自杀前留了遗书,说:“男人可恶,人言可畏”,后半句或许有点道理,值得我们深思。
06.
几个小时前,罗一笑小朋友走了。每次见到新闻端有关生死的报道,就觉虚无。这种虚无之感,很像当年读红楼,最后一句: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生命的大幕已经落下,但是,罗一笑捐献的器官,还会继续延续生命。
写到这里,已语无伦次,惟愿生者惜命,逝者安息。笑笑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