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何为平庸?何为伟岸?在人生短短这些年,往后看,是模糊难辨的蹉跎,往前看,是可有可无捉摸不透的未来。
没有爱好,没有长处,是我仅能给自己打下的标签。家境不优越为我奠定了平凡的基础,应试教育的刻板磨去了曾迸发热情地爱好,随遇而安的性格成就了我的不思进取。
在上大学之前,我以为我有一个多年的梦想——成为一名教师,我追求稳定,也向往教师职业带来的自由。我以为按部就班就是我的人生轨迹,尽管我也看到了这副为高考而压抑住天性的躯壳下,藏着怎样一个叛逆,不羁的灵魂。在填报志愿的时候,六个志愿中,我填了五个师范类院校,中间夹着一个,不甘于稳定和向往挑战而写下的,法学。怎么能说命运不捉弄人呢?那个夏天,录取通知书上的法学两个字晃进了眼睛。
这年七月,毕业和不差的高考成绩带来的狂喜涌上瞳孔,绚丽多彩的美好世界普通初次尝试着灌下的酒精,漫上了脸颊,也漫上了四肢,在KTV的包厢中被大音量的音响带来的麻木感,也从耳膜穿上了神经末梢。我知道,麻木对于我来说,是没有什么非要不可。
随着八月的到来,我成为踏进大学校门的人群中最平凡的那一个,尽管化上了妆,穿着漂亮的裙子,还标新立异着染了头发,但我能感觉到,胸腔中那无力的平凡?于是这平凡伴随着我走上讲台去自我介绍,在他们五光十色的特长与爱好中,我声音颤抖着说,爱好广而不深。我知道,我做的所有光鲜亮丽的掩饰,都在我竭尽全力也无法掩饰的贫乏中,那自卑被一览无余。
平庸也是我曾经多么想要摆脱的一个标识,我向往更大的舞台,更完美的自己,更多人的认同。可是当我去挣扎的时候,在辩论赛的词穷中,在班级学习委员竞选中的难堪忘词中,在大合唱成员的选拔被几次刷下中,在体测不合格中,我感到了挫败和一无所长。
我看到了那些在辩论赛上激动到几乎要拍案而起的人,那些一走上讲台就能侃侃而谈的人,那些能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的人,他们的身上,那些魅力无需言语,也四射着璀璨的光。
突然想到高考前的自己,轻轻松松地学习,也能比那些日以继夜点灯苦读的人取得更好的成绩,我会安慰那些成绩不理想的人,“尽力去做好自己就好了,只要用尽了全力,就不用后悔也不用遗憾,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来路,也有命运的去向”。
承认平凡听起来是一件多么堕落的事,意味着人就像童话里的那只狐狸,吃不到架子上高高的葡萄,转而抱怨葡萄过酸。
但是我从不否认他们的光,只是,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光呢?他们有他们的刺眼夺目,也许平凡也有平凡的温暖柔和。
也许是那些不具备的条件摧毁了我。但谁能否定,也许他们是成就了我呢?
何为伟大?何为渺小?
我没有头绪,也没有哲理可以说服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