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洛怔怔地往凌蓝星转身而去的方向呆了很久,五月半的季节,繁花盛放,一院清雅迷荡的甜香,绽放着柔美的气息,暖风拂过一地落英。这些花草都是凌蓝星刚来时一棵-棵种下的,如今这些花都如彩云般绚烂缤纷,晶莹皎洁,一朵一朵,大的小的,象夜空中的繁星,象……她清亮的眼睛,凌小星,凌小星…………凌家洛黙念着,心中莫名无限伤感。
在她房门前驻足良久,灯熄,她睡了。他叹了口气,走了。
6点钟凌家洛起早锻炼的时候,凌蓝星己经去上学了,桌上一个保温杯里,放着她早起煲了一个小时的莲子百合龙眼梗米粥。
温热的粥含在嘴里,久违的思念的味道,凌家洛心里暖暖的又酸酸的,一丝愧疚萦绕不去。
上午段飞扬打来电话带来一个好消息,艾森威尔教授6月份将随美国医疗组来中国访问,世界著名的的耳鼻喉专家、威斯康星大学人造声带创始人艾普森教授也在其中,但他们这次行程很紧,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来东华。他已经通过艾森威尔教授与艾普森教授取得了联系,艾普森教授说他的人造声带只在动物身上做过实验,很成功,但因为这项技术尚未推广,迄今为止并未在人类身上试验过,但人的活体声带移植成功率要比人造声带要高的多,但既便艾普森教授肯来亲自主持手术,要在艾普森教授在华期间找到活体也并不容易。凌家洛默默地挂上电话,陷入沉思,心中万分纠结。他虽然非常想让凌蓝星能成为一个正常的孩子,但让他去冒险去做人造声带手术那也是万万不能的事。活体声带貌似可以,但具体操作起来很不容易。他犹豫良久,还是决定同凌蓝星谈谈。
“飞扬,晚上来我家吃饭我们再商量一下吧。今天周未小星不上自习回来要早些。”
“嗯,好。”
傍晚,段飞扬和小玲来到时,金姨己经准备好饭菜等着他们了。凌蓝星看见飞扬和小玲特别兴奋,连写带比划和他们聊个不停,晾在一边的凌家洛一脸的不悦,和他三个多月没见,也没见看见他的时侯有一丁点兴奋,难道他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他很郁闷。
门外车响,是金叔和奶奶回来了。
“今天很难得人这么齐。”方雨萍笑。
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
“奶奶,让飞扬和小玲来是商量小星手术的事,艾普森教授要来中国访问,一周的时间。”
“真的啊,那太好了,星星有希望了。”方雨萍爱怜地摸摸凌蓝星的头。
“我觉得活体声带移植是可行的。”段飞扬说。
“我在国外实习时护理过两例这样的患者,手术都很成功,手术后通过长时间训练可达到80%的完美,就是跟人的正常声音相差无几。”小玲也认为活体声带移植手术可以考虑。“就是操作起来难。”
“机会难得,事在人为,我们把事先做到,成与不成看天意吧。你说呢,家洛?”看凌家洛沉思不语,方雨萍问。
凌家洛看向凌蓝星:“凌小星,具体情况飞扬和小玲都跟你谈了,你想不想做?你怕不怕?”
凌蓝星迎向他探询的目光,眼神坚定,点点头,又摇摇头。如果我能有幸成为一个正常的人,可以让你如此期盼和欣喜,那我愿意去尝试,又何来之怕?
“星星,好样的,真勇敢。那好,我明天跟艾普森教授联糸,看他能不能抽出一天的时间。家洛,你找人去查中国器管捐献名单,我也会联糸全市医院有没有捐献遗体的,无论如何,要和命运搏一搏。”
“我们星星真的要能说话了吗?”金姨高兴地问。
“希,老婆子,这八字还没一撇呢!”金叔笑话她。
饭吃的热热闹闹,夜深才散。
“凌小星,我不在家的日子,你要好好吃饭,你看,下巴都尖了。”
“谢谢你,哥,谢谢你们!”凌蓝星比划着哑语,忽然抱住他,毛茸茸的短发蹭着他的下巴,脸埋入他怀里,。
“唉,那么大了还撒娇。”
“我不在家三个多月,都把我忘了是不是?”
摇头,埋的更深。
“那,有没有想我?”
点头
“怎么想的?”
刻骨铭心的想。字写在他手心里,眼泪濡湿了他胸前的衬衣。
让我怎样感谢你?
当我走向你的时候,
我原想收获一缕春风,
你却给了我整个春天。
让我怎样感谢你?
当我走向你的时候,
我原想捧起一簇浪花,
你却给了我整个海洋。
让我怎样感谢你?
当我走向你的时候,
我原想撷取一枚红叶,
你却给了我整个枫林。
让我怎样感谢你?
当我走向你的时候,
我原想亲吻一朵雪花,
你却给了我银色的世界。
书桌前,凌蓝星怀着万分感激的心把汪国真的这首《让我如何感谢你》一笔一画地抄进了日记本里,感激的泪水再次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