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接触的日本文化是小学开始追的动漫,同时期国产抗日剧、教学课本也在向我们灌输“国耻”的概念和愤恨的感情基调,但从来没有意识将七龙珠里正直善良的孙悟空和抗日剧里激进野蛮残暴的鬼子联系起来。后来逐渐接触到更多关于日本的东西,被日本产品表现出的精致、固执、极致所打动,也感到他们的多面性和矛盾性。
一、 做就做到极致,全球领先的产业和寿司之神
汽车工业、动漫、色情和数字媒体是支撑日本经济的主要产业,一个资源匮乏的“小国”能支撑起这些国际领先的产业,与日本人在职场表现出的系列特质是分不开的,之前对日本人的职场印象是极其礼貌、勤勉固执,捏了一辈子寿司的小野二郎被敬为日本寿司之神,日本人对在自己岗位上专注而坚持的人非常尊敬,这些表象背后是日本人恪守的各就其位、“自重”的观念,减少了阶层差异带来的浮躁风气,自重是说要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规规矩矩、仔细小心的行事,耻感文化让日本人很是敏感,于是他们保持自我约束,考虑周全的行事。这些是日本人的底层品质,是这样的一群人遍布在各行各业,秉持着将工作做到极致的固执精神,助推着个大产业的发展。
二、 作为二战主要侵略国家,为何日本人不觉廉耻
新闻中经常听闻日本领导人参拜靖国神社,将侵略战犯视为民族英雄,假设日本政府高层是辩证的看待历史上的侵略行为,二战的失败让军国主义失语,不得不承认“帮助东亚恢复各就其位秩序的战争计划”“大东亚共荣圈”是失败的,但或许他们并不认为“各就其位”的道德体系是错误的,也不认为基于这个道德体系发动的战争是不道义的,那些战犯是为国效忠之人,参拜是正确的,而且参拜是符合日本人对名声行“义理”的行为,或许会因战争感到羞耻,用90度鞠躬表示抱歉,但绝不是承认错误和寻求原谅。这个调子是可以让日本人自洽的,但被伤害的其他国家和民族在情感上是难以接受的,如果你能接受日本的这套道德体系,你会选择原谅吗?我不能。
三、 日本人工作时拼命,休闲时认真
在日剧里看到的职场人士总是穿着西装,发型一丝不苟,不停的向客户鞠躬道歉,每一个成年人似乎都承受着很大的工作压力,下班之后会松开领带切换到另一种状态到酒吧或娱乐场所消费排遣。在不同的场所、不同的时间、或者不同的对象面前,日本人可以表现出几种不同的极端状态,他们善于将生活分割成不同的空间,包括受约束和限制的空间和让情感冲动得到满足的“自由地带”。从道德体系角度去拆分,日本人会将家庭义务与人情分开对待,可以公开养情妇,可以去召艺妓或者妓女,账单会直接寄到家里由妻子来处理。这种互不干扰的割裂,给日本人矛盾、极端的多面性格提供了相应的释放空间。
四、 抗日剧里的日本鬼子野蛮残暴,现实中日本人看起来却特有礼貌,总在不停的鞠躬和道歉
《菊与刀》书中说日本人的童年时期相比成年以后所承受的压力要小很多,成年后需要谨慎小心的行事背负着家庭、社会的压力一直到老年又恢复成类似孩童时期的状态,称这种人生压力模型为“U型人生”,而美国的模型与之相反。日本社会各就其位的思想同样体现在家庭中,父母角色更加分明,父亲绝对权威,孩子只能恭顺尊敬,母亲对孩子格外宠爱,使其攻击性被纵容、欲望被不断满足,滋生出不知羞耻的自我,在U型的放松期培养出的强自尊心和敏感愈发提高了成年后的生活难度。成年后的日本人更多时候需要压抑人性、承受恩情然后去履行义务和遵照义理行事,去承受恩情而又在义理之外寻求感情释放的自由空间,一定程度上造就了性格的两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