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所有▪小学》第九节

这就是我们美丽的校园,但我想说的是,除了这里是我们游戏的乐园外,还有一处地方更值得提及,这就是离校园正后方一百来米的地方有一处水塘,从上学开始,这个地方就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水塘是方形的,像是被遗弃的水稻田,猜想吧,估计是地势低洼,经常灌水,不适合种植水稻,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反正就是没人管,就这样废弃了很久之后,居然变成了聚宝盆,里面有好多好多鱼,一指的,俩指的,三指的,都有,水下面还有很多贝壳,拳头大的,运气好,打开还有珍珠的,之外,当水塘干水的时候,还有大个大个的黑荸荠,长着一个大蒜头,削开,里面白白的,吃到嘴里,甜甜的,那个美味。因此,只要到季节,放学放假,这里就成了蒙生他们挖宝的乐园,有的学生,特别是高年级,为了抢在前面,在挨着乱坟堆的钻墙上像耗子一样不知打了多少个洞,学校补了多少次都没有用,补好了又打,打了又补,当然也有懒得打洞的,直接爬上树,跳到围墙上,翻过去,虽说围墙有好几米高,但是就是有不怕死的,一个个像董存瑞咋碉堡一样英勇,抱着书包,一个俯冲就跳了下去,不为别的,就为在抢先一步来到池塘边捉鱼、捡贝壳,挖荸荠。

放学没多久,那个聚宝盆就挤满了黑压压的学生,蒙生和梁旭就是他们中的两个,捞着裤脚,脱了鞋,随手扔到长草的田坎上,就下了池塘,池塘大部分地方水是不深的,只漫过膝盖,脚下面都是稀泥巴,当然也有扎脚的石子和玻璃子,倒大霉会被扎出血,但是还是阻挡不了他们对这个宝地的热情,割破皮留点小血什么的都不碍事,照样继续寻宝。蒙生和梁旭的脚底板到处都是被割伤留下的疤痕,东一撇西一捺,时不时在班上还高高举起吓唬女同学。

连着水塘有一条窄窄的小沟,但是水很深,长长的,直直的,连着小阳镇唯一的大河,我想这个水塘之所以有这么多宝,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多半是每年大河上游水库放水,河水倒灌到水池里,把河里的鱼引到了池塘里。当然和池塘一样,小河沟的鱼也是很多的,只是都是小鱼,但是这里的鱼比池塘鱼好捉,只需要一只竹编的撮箕,这是不难的,因为每个班级都有两只撮箕,学生不顾违反纪律,私自把公物当成私物,拿到池塘去,一个把撮箕放在下游不远,一个在上游赶鱼,左脚踢一踢水草,右脚又踢一踢,生怕鱼儿躲在水草里,赶到你撮箕处,把它捞起来,一条条鱼儿好不快活地跳来跳去,那种收获的成就感简直比他们期末考试考了一百分,拿了奖状还兴奋。

除了捉鱼,他们还钓蛙,只是换了阵地,毕竟池塘已经被他们糟蹋不成样了,是个青蛙都不可能在那个地方出没,何况青蛙要清净的地方,太闹,可能会把它吓跑,一般他们都会去河边的芦苇荡、茂密的刺梨丛边,沿着河流,东一处西一处地寻找青蛙的踪迹,当然,钓蛙和钓鱼是差不多的,只是诱饵不一样,钓鱼用蚯蚓,钓蛙用什么呢?关于这点,我现在都还没搞明白,他们居然用猪肉,课本上就只看到吃飞蛾吃苍蝇的,根本没有吃瘦猪肉这一说,关于这点,我也很好奇,简直不可思议。每次钓蛙,他们都会在家里悄悄割下一点瘦肉,要是家里没有现成的,他们就到市场里卖猪肉的地方,捡一些,屠夫们在砍肉时,留下的小丢丢的碎肉丁,找来一根细线,一头捆着瘦肉丁,一头绑在杆子一头,手握着杆子另一头,当寻觅到某处可能有青蛙出没的地方,把瘦肉丁抛到那个地方,手控制着杆子,上下抖动,以便让青蛙发现,跳出来,伸出舌头咬上咬嘴里,只要它咬,八成是不会松口的,当提到空中的时候,四肢挣扎,还是不松口,这种对食物的渴望,恐怕也没谁了,他们就利用青蛙这个特性,成功逮住了一只只青蛙,还有一点更神奇,每当他们把青蛙捏在手里,八成的青蛙都会尿出来,这些就像迷一样,完全不知道这些青蛙在想什么,被吓尿了?还是像乌贼那样喷墨,防身?关于这个,大人们都在传,青蛙尿像是一种诅咒,被尿道手上,皮肤会溃烂,尿到眼里,眼里会长小丁丁,但是不管大人们怎么说,他们完全不当一回事,至于有谁被尿到眼里长丁丁,我不知道,起码我知道,尿到手上是经常的,也没见谁的手溃烂过,猜想吧,这都是大人们防止孩子伤害青蛙的一种迷信说法吧。

钓蜻蜓也是在河边,因为大多的蜻蜓都会沿着河道上下翻飞,又或者停在树枝上,石头上休憩。道具和钓青蛙都差不多,一杆一线,不同的是线上捆的是一只捉来得蜻蜓,这也是一个诡异的操作,同样利用了蜻蜓的习性,只要看到有蜻蜓飞过,杆子扬起,绑住的蜻蜓煽动翅膀,会引来蜻蜓的注意,你还没来得及反应,两只蜻蜓就缠在了一起,我也搞不懂,为什么他们会不顾一切地缠在一起,我问过蒙生他们,他们也不懂,我们生活的世界总是有那么多搞不懂的,要多神奇就多神奇,恨不得赶快长大,像大人们那样,什么都懂,想什么都可以得到满意的答案。有一点疑问就是,关于蜻蜓,老师教过,但是就是没有提到这些,也不知道是他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还是故意瞒着我们,不应该不知道的,要不然蒙生们怎么会那知道这些操作,不是大人们教的,他们会自己发明,我有点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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