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云雾(外一篇)
2018. 2. 26
李俊华
2月17日初二,上午九点多,一家人自驾出门,沿蓝田---漫川关出陕,下午两点左右到达武当山山门。简单吃饭,乘景区旅游大巴上山,抵达预定的武当山南岩景区的“太极会馆”,从游客中心到南岩约26公里,四十分钟车程。安顿好,即出门向紫霄宫而去。
雨点儿时不时滴几下,似乎要和这满山云雾情同手足的默契着。从旅游图看,这紫霄宫大约是距离南岩最近的景区,然而在这里,说最近的也是数公里开外了。
紫霄宫地势很好,坐落在一个低凹地的中心,山势左右对称,山前视野开阔。红墙绿瓦显示着与红墙琉璃瓦的帝王气势略有差别。雨雾中拾级而上,回转身来,刚走过的巨大宫殿已经又淹没在雾气之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
我是个对任何宗教都无兴趣的人,来这些地方就纯粹为美景而来,对其历史不甚在意。虽然这个紫霄宫曾被朱棣封为“紫宵福地”,但因历来对这个虽然修了故宫、编了《永乐大典》、派郑和下西洋而名垂史册的帝王,也依旧难掩我对他的厌恶,依然把他列入谋权篡位且残暴异常的混账家伙名序,就连那些美妙传说也不屑一顾了。
走出紫宵山门回首望,雾气略略散去。整个宫殿群渐渐露出,成片的白色云雾时而飘过,时而挂在飞檐角上,别有一番情趣。
登上返回的大巴车,路灯已经亮了起来。
第二天(初三)早起即向山顶出发。
武当山景点分散,俩景点之间动辄十几公里,好在景点之间乘旅游大巴很方便。出发时细雨蒙蒙,随着登高,雨点渐渐成了雪花儿,云雾更重。有时走在山势陡峭处时,听得见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却看不到人,仔细辨认,才见到影影绰绰般隐现,犹如海市蜃楼。不由得叨念起王维那首“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声”,还没默念完自己就笑了:这哪里是空山不见人?分明是“满山都是人,只闻人语声”
山上的落雪、积雪随之增多,脚下也出现了冰凌。到达主峰金顶时,已是下午两点。此时人群已不是自由行走,而只能是随着人流一步步前挪,蠕动而已,毫无选择余地,几乎就是九十年代华山奇景再现。
金顶之金已经陈旧、斑驳,没有幻想中的金碧辉煌感觉。
从金顶下来,几个人都已精疲力竭,于是乘索道下山。
乘索道下山也是与云雾为伴。窗外飞驰而过的团团云雾再次给山峰增加了空灵、神秘的色彩,甚至闹不清是索道缆车追逐云雾,还是带着歉意的云雾撵着缆车给我们道别!不是吗!好多人抱怨这鬼天气,让我们只见云雾不见山,甚至连远眺的欲望也消失殆尽。我也心怀怏怏,但又不忍冲淡我成功登顶的伟大耐力,也只好说,在这高山之上,风和日丽常有,而雾锁武当则是我辈难得一遇。
下山后的两三天里,武当山的所有记忆都留在小腿肚子的阵阵作痛、一瘸一拐之中了。
西陵峡晨曦
初五这天,看完三峡大坝已是午后时分。饭后径直向十余公里外的西陵峡而去。大约四点多就到了“三峡人家”景区的农家乐。
来的路上,就已经让我对这碧绿的江水馋涎欲滴了。于是第二天清晨我就早早起床来到江边,徘徊于静谧清秀的晨曦中。往日里对西陵峡的描述,通常是风光奇异险峻的。而今,因为有了葛洲坝,西陵峡江面抬升了二三十米高,所以,今天在我们的视觉里,江水已是近在咫尺了。
晨曦的微光里,一切都是朦朦胧胧。静谧的江水呈墨绿色无声流淌着。上游方向、一只船影无声驶来,也许因为太远,声音还没有传过来就溜进了两岸的山坳里。或者是船家也怕打扰岸上人家,小心地、蹑手蹑脚地悄悄低速航行着。
柴油机“突突”的声音终于飘了过来,船只划过的涟漪也清晰可见了。这似乎是一条工程船,船头挑着长长的输送架。回头望去,下游方向,绿色的江水平缓无声,江面一片薄雾中,山的倒影清楚印在江面,两三只船正奋力向上游奔来、江面开始有了声音的碰撞。
望着这几乎分不清流向的江水,才体会到因为水位升高,湍急的江水从此改变了奔腾而下的急躁,代之以平缓温情。昔日的激流险滩已经成为坦途。
又是一个阴天,所以晨曦眷眷不肯早离去。天已经大亮,团团云雾锁在江面,似乎也锁住了时间的分分秒秒走过。
早饭后,趁着体力充沛,我们先游览了巴王寨。然后才登上游船顺流而下,不一会就来到了抗战中闻名的石牌要塞附近江面,眺望那座白色、细小得犹如一根牙签般的纪念碑,耳畔仿佛再度响起激烈枪声炮声。
因为时间有限,返回后游览最精华的龙进溪景区。这里有着如九寨沟一般的清澈溪流,时而泛着青绿色,时而是青蓝色的水光潋滟;吊脚楼,白帆,艳丽的土家族少女俏立船头,美不胜收。
在这龙进溪里走不多远,只见群猴呼啦啦跳跃而过,我正在惊奇:怎么还未闻“两岸猿声啼不住”呢,它怎么就到了我眼前?
哦,此时还不到午时,晨曦、薄雾依然荡漾于竹林、梢头,想必这猴子也是被西陵峡美妙晨曦所陶醉,既忘了招呼同伴,也忽略了拦路打劫。然而我刚举起手机准备拍它,它立刻向我呲牙,以示威胁…..
走出龙进溪,眺望西陵峡,江面依旧是薄雾笼罩,晨曦依依。
2018.2. 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