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爱在人群里沉默不语,故作高冷,因为所有媚俗的笑容让我不屑,具体到一个招呼、一句问好,所有的没话找话,和恰逢其时的体贴。
我偏爱奉承我所敷衍的,随时说些人话或鬼话,因为人们或风光或不幸,调子跟着谱子似的随他们的人生悲喜而起伏,一句“那很不错呀”已足够。
我偏爱在拒绝时面带笑容,没有让别人满意是我的过失,没有完全豁出自己是我的明智,全力以赴是物品与物品之间的行径,没有情感的冲动就是变相的役使。
我偏爱对新旧作比较,并深深地留恋时光的遗留,惊羡生命的人物,我不期待遇见,半辈子的温柔,更深或浅,我认真过,就不会再放手。
我偏爱告别和山水不相逢,“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与万物瓜葛”,如果人们注定都会与所遇发生牵绊,请问我可以放弃吗?颠沛流离的世间,有相信就有尽头。
我偏爱怀疑和追悔,没有星星的夜空,真实如同祖先值得眷恋。善意或故意的欺骗,在生命的幕布下,给人品划分等次,我体会到造物主的不怀好意,这个世上为什么存在欺骗?
我偏爱不守规矩和造次,当我还有眼睛,我分得清长辈与蝼蚁,认得出小人和先生,血缘是家族的纽带,不是价值观的纽带,物以类聚,人以心性分。
我偏爱屋顶和飞鸟,一万万遍的追逐和回望,轮回般的遗忘,我明白这个世界最惯用的手段是淘汰,没有什么是不可替代的,精灵会变阶下囚,抵挡风风雨雨的保护伞,会成为视界的屏障,风景的敌人。
我偏爱少年,偏爱中年。少年是自我的探寻,生命的成长;中年是智慧的积淀,情感的从容。而童年是场被大人玩弄和利用的阴谋,老年是场被社会和家庭抛弃的悲剧。人生这场戏,再痛自己演,他人的涉足是最轻鄙的践踏。
我偏爱黎明前的低语,黄昏前的日落,曙光到来与否,没什么值得在乎,百鬼夜行的闹剧才百看不厌。光鲜的人不在乎灯的时刻,绚烂之花在我的心头蔓延。我的白天也就有了度过的理由。
我偏爱一本正经的书,偏爱扯淡的人群。一本正经的经典教会我一本正经地表达,夸夸其谈的人们教会我如何在现世玩耍。这使我,哦不,应该说是,绝大多数人,学会了怎么衣冠禽兽,人生幸福。
我偏爱一切的不合理,爱到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