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以来,几场台风相继留下灾害之后,连续下来依然是乌云密布或是阴雨潇潇,难见有几天秋高气爽的日子。
今天依然阴沉,午睡醒来,望着灰蒙蒙的天幕,心情渐渐黯淡下来。来到书房,打开电脑,想看看远程培训的课程,可讲课视频怎么也打不开,心情愈加郁闷……
国庆长假宅家6天半,现只剩最后半天了,不如趁此去户外透透气吧。
首先想到的是玉田公园,已是十月金秋,或许去森林可以寻几缕秋意,拾几分秋色,感受一下淡淡的悲凉吧……
但遗憾的是,玉田森林公园却不是寻秋的好去处,一片森林纯是常绿树,松树和槐树最多,整个森林蓊蓊郁郁,即使深秋也难见落叶。充满生机、挺拔向上的树林怎么也不能让人感到丝毫悲凉的秋意。
天上乌云流动,一场大雨似乎就要来临,但人们依然我行我素、无拘无束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登山路上,一位老人的随身听播放着经典老歌,踩着音乐的节奏,悠闲地登着石阶。另一位则和着随身听里播放的歌曲边听边唱,快步下山。最热闹的要数西山老人健康活动中心了,人们尽情放歌,一首连着一首,歌声无论高亢或低沉,旋律无论准确或走调,但听得出他们都是一丝不苟地在唱着,那并不优美的歌声在茂密的树林穿行回荡……
一路歌声伴着你上山,让你感到无比放松与惬意,但最让你动心的是那位女士优美灵动、姿态万千的舞蹈。她身着淡红带花休闲衣裤,脚穿舞鞋,伴着节奏明快的舞曲,踏着轻盈的舞步,扭动着袅娜的腰肢,一招一式,一颦一笑,无不令人动容。我最羡慕的是她跳舞时的专注神情,仿佛沉浸在如痴如醉的忘我境界。耳边只有音乐,心中只有舞蹈,不管行人,不见树林,似乎整个世界都已消失了……
欣赏了舞蹈,心里赞叹了一番,继续上路,迎面走来了正要下山的几位小姑娘,她们每人带着“草帽”,嘻嘻哈哈追逐着,兴奋的脸蛋红苹果似的,头上“长着”绿色的树叶和野草,更显得天真烂漫。
一路悠闲地走着,看着,听着,想着,不知不觉间快要登上“日月阁”了,一群练体育的中学生选择这段陡峭的石阶锻炼体能,二三十个跑上跑下,热闹得很,年轻人在一块总是好强,比速度,比耐力,但也有偷懒的,喊累的,有的下到半截路就折回,同学发现了,迎来一阵嘲讽和讥笑。看到活力四射的青年学生,总感到亲切,感到温暖,受到鼓舞和振奋。
当登上“日月阁”的一刻,惊呆了……一位腆着大肚子的孕妇正准备下山,看那情形其孕期至少超过九个月,快临盆的样子。她是怎么上来的?从山脚到“日月阁”光石阶就有一千几百级,而且有几段路还相当陡,就连许多年轻人都不能或不敢爬完全程。这么长这么陡的路,又是这样的天气,她怎么敢冒这样的险呢?虽然有家人陪着,但上山下山两三千级的石阶,都要靠自己一步步走下来的,特别是下山,如果一步踏空怎么办?她以及家人是否太大意了?
但无论如何,我对这位孕妇还是很钦佩的,她凭着勇气,凭着意志,凭着耐力,冒着危险,将快要诞生的小生命带到“日月阁”漫游了一圈,她应该为自己感到自豪。而这个孩子尚在母体中就登上“日月阁”,饱览了沿路风光,也算幸运的了,将来有可能是旅行家或是勇攀登高峰的科学家。
“日月阁”上所看到的风景太熟悉了,如果以日月阁为园心,以日月阁到南山的距离为半径,西起前坂往东方向画上大半个圆,整个古田县城几乎都在这个园弧内,这个圆弧地带密密麻麻布满了建筑,留给这个山城呼吸的空间太少了。
今天突然觉得日月阁东向的树木长高了许多,郁郁葱葱的,挡住了视线,只有透过树缝,才能朦胧看到翠屏湖的的大致轮廓。今年雨水特多,翠屏湖的水满得仿佛要溢出来,绿宝石似的湖,通过环城路一直延伸与高速口相接,青山绿水、美丽富饶的山城终于向外面的世界敞开了胸怀……
日月阁比森林公园高出许多,并且景象与之迥然不同,除了峰顶有一片挺拔的轻松外,山坡周围覆盖着大片的蕨草,秋天的蕨草有的已经由鲜绿变成淡黄,如同山坡铺了一层黄绿相间的绸缎。
从日月阁下来,两列苍翠欲滴的塔松站立道路两旁,树梢在风中轻轻摇动,如同身着绿衣的迎宾小姐在向登山者点头致意。
一阵风吹来,零星的雨点洒在脸上,打在胳膊上,突然感到一股凉意。加快脚步走到谷底,看到几棵梧桐的树叶已近枯黄,宽大的叶子哗哗地“扇着风”,处在生命的紧要关口,虽亦眷恋枝头,但却毫不担心从树梢飘落,显得洒脱、从容,或许叶落归根是生命最好的归宿。
爬上一条岭又回到了森林公园,傍晚的树林显得清凉、宁静,唯有清亮的蝉声从树梢间飘出……蝉声从初春开始,历经酷暑,一直延续到了深秋,蝉算是最勤快、最拼力的歌唱家了,即使到了生命的尽头,也要把最后的音乐留给大地。
又看见那几树木芙蓉了,相对于水芙蓉的娇艳清逸,木芙蓉显得端庄稳重,但却不乏妩媚。现在正是木芙蓉盛开的季节,她的奇秒之处在于朝开暮谢,而且颜色不断变化,早晨初开花时为白色,至中午为粉红色,下午又逐渐呈红色,至深红色则闭合凋谢,人们形容其“晓妆如玉暮如霞”。在这百花凋零无踪迹的萧瑟季节,那一树树的嫣红璀璨,是秋天最亮丽的最富生命力的灵魂。
望着风中摇曳的木芙蓉,总觉得她们在笑,那是一种真诚的微笑,欢欣的微笑,落落大方的微笑,这种微笑,让你怦然心动,心头荡漾起奇妙的情思…..
山上的秋景就这样平淡无奇,见不到欣欣向荣的景象,也感受不到萧瑟肃杀的氛围,自然中草木枯荣,花开花落,虫生虫灭,皆按自己的规律轮回,一切如常;人类社会也按自己的规律发展,一切如常;既然世间变化皆有规律,唯有淡然视之,坦然待之,欣然受之,泰然处之,方可永久保持乐观的心境。
写于2017年10月8日